如今,一样的酒,一样的月亮。
他们聊得不再是武功,不再是景风又因为什么事惹得皇帝大怒,不再是又有哪家的姑娘看上了景恪,而是叶庭深。
“我走以后,叶家那边怎么样了?叶庭深,还有景音......”景舞裹着被子,整个人像个粽子似的,慢吞吞喝了一口酒。没想到,展兮竟真的给她抱了一床被子上来。
“都挺好的,叶家没有异议。”
没有异议?那就应该是顺利成婚了。景舞突然没来由的烦躁,叶庭深这颗好白菜,算是被自己害了。
“大哥二哥他们.....没有很生气吧?”说到这个,景舞心下是真的忐忑,她虽从小到大,闯的大祸小祸不计其数,但这样不计一切后果的,还是第一次。
“你答应的事,从来没有反悔过。这是头一次,头一次就闹得这样轰动,他们被你搞的措手不及,生气是一定的,更多的是担心你身上的伤。尤其是景恪,你是他带大的,就这么一身伤的跑出来,能不心疼吗?”
“嘻嘻,我就知道,二哥对我最好了。对了,你与帝辞交情不浅,应该知道洛沉歌吧?”
“怎么突然提起他?”展兮不自然的扭头看着景舞,听口气,阿绎应该还不知道叶庭深就是洛沉歌。
似是想到了什么,展兮又将眼睛从景舞身上挪开。
阿绎夜可视物,若被她发现自己的异常......
“就是经常听阿染提起,听说帝辞护院的阵,有一大半都是他布的,你也知道,那阵法有多复杂,如果不是帝辞放水,连你都闯不进来。利用花草树木布下这样阵法的人,当是不凡,我就是好奇......”话越说到后边,连景舞也弄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对一个已故的人如此上心。
“好奇什么?说来听听。”
“我见过他为初染作的一幅画,连我二哥都及不上,我二哥的画功你是了解的。还有帝辞是因为他的武功比自己高而讨厌这个师弟。你不知道,初染每次提起他时有多骄傲,不都说叶庭深得武功天下第一吗?听初染的描述,她这个二师兄当不输叶庭深,可惜,如此奇人却英年早逝,我便忍不住想知道他一些更多的事情。”
英年早逝?叶庭深,这一次天都在帮我。
“哪有你说的那么离谱,阿染与她二师兄素来亲厚,可能在她眼中,她这个二师兄,什么都是完美的吧。”
“唔,也有可能。”景舞将手里的酒坛子放在琉璃瓦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已然显出醉酒的前兆。
“你和帝辞那么熟,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一个院子盖得比我父皇的皇宫都奢华。”
景舞踢了踢脚下的琉璃瓦,“你看,这瓦片掉下去,连声响都听不到,偌大的京城,有几座这样的楼阁?这般能工巧匠,京城里那些达官显贵都请不到,他却请的到。”
“那你可真是太高估他了,他就一暴发户,钱多的花不出去,才造了这院子。”展兮跟着站了起来,守在景舞身后,她如今用不得轻功,展兮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再掉了下去。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展兮,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景舞转过身,半醉半醒的看着展兮,一个踉跄,人就向后倒去。
展兮伸手去拉,景舞却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
一头银发,无双清贵,无限漠然,是帝辞。
帝辞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极其不悦地将景舞扔下,这么一折腾,景舞是彻底晕了过去。
寂寂夜空,寒风猎猎。
“帝辞,不要多管闲事。”
“闲事?借我的手把消息传给叶庭深,现在再来说这些,是不是晚了点儿?”
“呵,处处与叶庭深过不去的师兄,如今是想帮他了吗?”
“展兮,只有一句,你敢让她下山吗?”
展兮不语。
“你不敢,她只要一出了这个院子,你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另外,我还听说她这一身伤本就是为了慕家的小姐才受的,你说她要是知道慕情成了公主去和亲,而你知道这一切却不告诉她。你猜,你们之间会是什么结果?”
“你威胁我?”
“我只是奉劝你,不要做无用功。她那副蠢样子,以为离开了京城就自由了,可惜,景御景恪景风,叶家,慕家,云妃,包括她那个没脑子的父皇,她什么都放不下。你很清楚,根本不用任何人来劝她,她迟早得自己走回京城,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她的伤养好了,她就不会乖乖待在初词院,除非在她的药上做手脚,不然你以为,你能瞒她多久?”
“你无需多言,只要能瞒到她和我在一起,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在一起?你在她身边五年,你做到了吗?”
“我做不到,叶庭深就做的到吗?”
“她如今日日去解叶庭深留在沉月楼的棋局,你说呢?她逃了叶庭深的婚,却对洛沉歌充满兴趣,你说呢?”
“一切都还是未知,谁知道呢?”展兮不知道是在反驳帝辞,还是在安慰自己。
帝辞所说的,展兮不是没有感觉到,但是,这次,只要还有一丝的机会,他就绝不放弃。
“对牛弹琴。”
“九死不悔。”
“将军,初词院那边又来信了。”承画再次掂着信呈给叶庭深。
叶庭深批阅公文的手一顿,有几不可见的挣扎。
“烧了。”
“将军......”承画欲言又止。
“怎么了?”
“送信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