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我觉得我完了。”
长白正在药房收拾前两日晾好的草药,便看到展沉砂游魂似的走进来了。
“备盆水进来,然后都下去吧。”
“是,小姐。”
长白一看展沉砂这个样子,就知道必定有一堆话要聊,便先遣散了下人。
“怎么了?”
长白停下手头的活儿,洗了手,亲自为展沉砂端了杯茶。
“我惹长朝生气了。”
展沉砂捧过茶杯,悻悻地说。
“我哥虽然性子冷了点儿,但是鲜少发脾气,更是从来没有发过你的脾气,说来听听。”
“那你要先保证,我说了你可不许翻脸啊!”
“你何时见我闹过情绪?”
“唔,也是,那我真说了啊?”
“嗯。”
“我和长朝说,你性子这么淡,从来都没对谁表现出特别的喜欢,而且明显也是个以后也不会特别去喜欢一个人的性子,但眼看着呢,也到了待嫁之龄。我是觉得吧,我哥对你算死心塌地了,虽说三年前你们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连话都不怎么说,他人也整日地泡在青楼里。但是我相信,只要他娶了你,就一定不会辜负你,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对你好的。我就问长朝,看可不可以先取得两家父母的同意,最后像皇上求一道圣旨,把你嫁到我们家。呐,就这些,你说了不会生气的哈。而且我现在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长朝也为此和我生气了。”
展沉砂边说边瞄长白的脸色,见长白是真的没有变脸,才稍稍安下心来。
长白也是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波动,甚至觉得哥哥没有必要为了这个和展沉砂闹不愉快。
“其实,你的提议,未尝不可。”
良久,长白吐出这么一句话,展沉砂惊得差点儿没一口茶水呛死。
“哈?”
“如你所说,我已到了该成婚的年纪。而你哥哥,也的确是合适的人选。”
“那......那你是同意我的提议了吗?”
“不,我只是在分析你的提议。你这个想法可以建立在我没有喜欢的人的基础之上,放在以前,我可能真的会同意,但是现在,恐怕不行了。”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什么时候的事?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展沉砂觉得自己的心情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死丫头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这天下到底还有谁能让这死丫头动心?!
“其实,我自己也还没弄清楚。”
“你说明白点儿,什么叫你也还没弄清楚?没弄清楚什么?没弄清楚喜欢谁吗?”
“我不清楚我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依赖,是钦佩,是单纯的敬慕,还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停!‘他’是谁?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初词院待着?最常接触到的男子不是我哥就是帝辞伯伯了,除了我哥你还能喜欢谁?难道我哥没去初词院的这三年你认识了别人?”
“我没有认识别人。”
长白轻轻叹了一口气。
“没有认识别人?那你喜欢谁?还有谁......”
展沉砂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沉默了一下,随后,仍然不可置信的爆发了。
“叶长白,帝辞大我们二十多岁,我们这一辈全都得喊他一声伯伯,人人都知道他是为了你母亲才终身不娶,孤独至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
“我看你是疯了!”
展沉砂怒极,一脚就往旁边踹去,完全忘了旁边就是长白的药架,顿时屋里一阵噼里啪啦,惹得丫鬟小厮们连忙都过来查看。
“无事,都退下吧。”
长白知此时不是整理药架的时候,便遣散了下人。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特殊的感情的?”
“我也不清楚。”
“叶长白你清醒点儿!如果叶叔叔知道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什么后果?!如果天下人知道了,又是什么样的后果?!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堂堂平疆将军的女儿!一举一动,多少眼睛盯着,多少王公贵族打着你的主意,但凡你有什么风吹草动,绝对是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你懂不懂?!”
展沉砂又气又急,叶长白却还游离在自己的思绪里。
“你先不要大惊小怪,目前我都还没弄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也许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呢?最近选择对他直呼其名,想看看换一种位置能不能看的清楚一点儿,但是反而被他发现了端倪,说是在我嫁人之前,都不要再去初词院了。”
“呵,原来这才是你此次回来选择长住长安城的原因。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我哥和景慕哥应该都察觉到了一点儿。”
“你趁早收心,不要等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大家都收不了场。”
“嗯,我正在努力。”
“你!”
展沉砂简直都要无话可说,这丫头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这样!明明是她自己置身其中,旁人都急的跳脚,她却还只是淡淡的,理智的应对着,还叫人挑不出错来。
出了叶府,展沉砂便直奔这京城中有名的解忧苑去了。
“小姐,止步。”
刚刚走到解忧苑所在街道的街口,展沉砂便被人拦了下来,眼皮子都不用抬就知道拦她的人是哥哥的近侍展澜。
“我哥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公子眼下正有要事,怕是”
“不便是吗?不能出来是吗?那你就告诉他,是他自己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