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景舞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帝辞已经收拾好又进来了,她才反应过来。
看样子应该是刚沐浴过,随着帝辞离的越近,一股清香就越清晰。
景舞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可是这摇头,看在帝辞眼里,是对他无声的抗拒。景舞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不能说话,甚至一滴眼泪也没流,她怎么会不委屈的?只是他不是她想要依靠的那个人罢了。不同于之前,明白了这一切的帝辞不再只是愤怒,现在他只想她好好的,他已经不想迫切的逼她喜欢上自己了。
“你摔下悬崖,受了如此重的伤,还中了毒,加之不能言语,我知道你一定很无助。但是景舞,你不要怕,有我在。”
帝辞拢了拢景舞散落在枕边的头发,可是这样的话语,这样的举动看在景舞眼里根本就是撞见鬼了好不好!
景舞下意识的挪开自己的头,躲避他的触碰。
帝辞看景舞如此反应,也知是自己失态了。
“顾嫂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先吃饭好吗?”
帝辞立马转换话题,景舞点了点头,自己伤重成这样,确实要好好吃饭。
帝辞倒算是照顾她,知她如今行动不方便,便让人将饭菜全端到卧室里来了,景舞如是想到。顺带着用眼睛的余光瞟了帝辞几眼,他如今怎么这么好性儿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儿算下来,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跟以前截然不同。
关于帝辞的变化,景舞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往他喜欢自己身上想,毕竟从前的过节和诸多想法的不合在那儿摆着呢。帝辞可是曾经想亲手掐死她的人,景舞是怎么想也不会往到感情的方面想。
“怎么,想让我帮你夹菜?”
帝辞敏锐地感受到了景物的目光,看着她受重伤的右手,便出言打趣道。
“嘁!”
景舞虽不能言语,这冷哼一声,气势也是足的。只见她伸出左手,夹菜夹的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倒是忘了,你惯是个聪慧的,只怕左手用起来有时候比右手还顺些。”
景舞手一抖,银筷子在翠玉的碟子上发出叮啷的响声。
聪......聪......聪慧?她倒是从不认为自己愚笨,晓得自己冰雪聪明,可是这“聪慧”二字从帝辞嘴里说出来,也太诡异了吧?要知道,从前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只有“愚蠢”二字。帝辞这突然这么大的转变,该不会憋着什么坏心思呢吧?景舞狐疑的看过去,只见帝辞也正眯着狭长的眼睛看她呢,吓的她一个哆嗦,又是叮啷一阵声响。
帝辞这个人吧,从小到大,身边就只有宁初染那么一个女的,其实他对女孩儿了解的真实少之又少。不过他的长处在于他善于剖析别人的想法,虽不及景恪,但也足够用了。他虽然不了解女孩儿的心思,但是却将一个人的情感变化把握的准之又准。
就像此刻,他虽然不知景舞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感受,但他却能一眼看破景舞定是想到了自己往日总说她“愚蠢”之事。
“景舞,你很聪明,事情总是能看得很透彻,但是你的善良和清高多过聪明,所以聪明便打了折。你从小在宫里吃的苦,有一大部分是云妃造成的,你明知道自己长得很像前皇后华寻,皇上虽因为觉得是你害死了前皇后而迁怒于你,可仗着你的容貌,但凡你愿意软下性子来,同他撒撒娇,他便会多宠你一些,云妃也就占不着什么好处,你也就不用遭罪。但是你没有,你不愿意,你无法忍受口口声声说深爱你母后的父皇转眼就去宠爱别的女人,甚至因为别的女人而苛待华寻皇后的女儿。你宁愿没饭吃,宁愿被宫里的那些嬷嬷掐的浑身乌青,也不愿意向你的父皇开口示弱。我说你愚蠢,是因为你看得透,知道怎么做是对自己有利的,也有的是心计和手腕,可是你偏不用,你宁吃尽万般苦,也不想和那些宵小之辈成为同样的人。”
帝辞一番话下来,景舞却是呆了。她从来都没想过,这样一个嗜血冷漠的人竟然会懂她。连二哥都只会说她就是太倔了,帝辞却居然能明白她。
“再说叶庭深,除了慕情这件事,有一件事你也很介意,只是从未说出口。”
听到这里,景舞瞪大了眼睛看着帝辞,他竟知道?
“你介意他是真的想娶你还是只是为了联姻为了利益。”
原来他要说的就是这个,一时间,景舞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失落还是什么,还真以为被他猜到了呢!
还以为帝辞已经说完了,不想还有下文。
“当然这不足以成为你对他心有隔阂的理由,你最开始对他产生疏离,最介意的一件事情,是他当初为什么明知道慕情会死,明知道慕情的死会给你带来怎样的打击,可是他却袖手旁观。你真正从心底介意的,是这件事。”
帝辞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景舞的反应,他看到她的眼神瞬间黯然,只管埋下头去喝粥,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若你此时能开口,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此事叶庭深同你解释过了。我能猜得到看得出的事,我这个师弟就也一定看的出来,我猜他的解释要么是他不能说要么是他碍于形势实在没有办法,是无奈之举。可是不管他是怎么同你解释的,景舞,你真的释怀了吗?你的骨子里深深种着骄傲和清高,你容不得自己的感情有半点瑕疵,景舞,叶庭深的解释真的于你有用吗?”
景舞一直觉得,帝辞就是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