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娶絮儿这件事,周围的人应该都看出来了,这是迟早的事,公主却似乎急着想要自己的保证。
就好像......就好像在害怕未来的某一天絮儿没人照顾一样。
至此,承墨恍然大悟。
这未来的某一天,应该不会很远,就近在眼前。
这未来的某一天,就是公主离开的那一天。
因为只要她不离开,就不必担心絮儿没人保护,会被欺负。
公主,这是要离开了。
承墨为自己的结论感到心惊,连步向叶庭深的书房走去。
第二天,果然不出景舞所料,一大早的,宁初染就来了。
除了自己,又多了个浮笺,宁初染在丞相府怎么可能坐得住?
繁杂的将军府让景舞不胜其烦,即便她已经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可却依然逃不开这争风吃醋。
景舞一边为她们故意的挑衅而生气不安,一边为慕情的事感到锥心刺骨的内疚。
就像是身处无尽的黑渊,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交替循环。
“帝辞,我跟你走。”两天后的景舞终于明白自己必须离开。
“景舞,这可不是我逼你的。”
帝辞的脸上依旧只有冷漠,看不出什么,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却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狂喜。
这种感觉很奇妙,这种感觉,只有眼前这个叫景舞的女人才能带给他。
“我知道,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跟你走。”
“可当真?”
帝辞丝毫没有察觉,此刻的他反复确认的模样,和那个漠视生命的帝辞完全就是两个人。
“婆婆妈妈,这不像你,帝辞。”
景舞微微皱眉,怎么回事,她愿意离开了,他怎么好像反倒迟疑起来了?
难道是舍不得宁初染?
不过这样也是人之常情,情之一字,真是害惨了人,不管是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叶庭深。
“呵!婆婆妈妈?”
帝辞突然靠近景舞,景舞蓦地往后退了两步。
不得不说,他刚才的表情很危险。
景舞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忘记他是杀人如麻的逍遥楼的阁主。
自己是为了安全选择和他离开,可是若一个不下心,也极有可能惹怒他。
帝辞现在于自己而言,最安全也最危险。
“收拾好要带的东西,明天晚上我带你离开。”
“好。”
“我不允许!”
这熟悉的声音......
景舞错愕地回头,果然,是叶庭深。
不得不说,他的轻功真的好的让人头疼,又这么悄无声息地把自己和帝辞的谈话给听去了。
“叶庭深,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教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叶庭深透过景舞的眼,看到了深深的无可奈何。
不由分说地将景舞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无论如何,不准离开。”
景舞没有挣扎,也没有动,“你看,你这样抱着我,我就会想到慕情。”
她的话响在他耳边,叶庭深抱的愈发紧了,自从承墨告诉自己她要离开,他便时时刻刻让人注意她的动静,他决不能再允许她悄无声息地离开自己。
痛也罢,难过也罢,他就是不允许她离开。
“在这将军府里,见到你,我会想到慕情,我无法面对自己。见不到你,我就会想,你在干什么,是不是陪在浮笺或者宁初染的身边,尽管我无比明白,你不会喜欢他们,可还是会难过。叶庭深,教教我,我不离开,我又该怎么做?”
“你放我走吧,若是有一天,有关慕情的心结我能解开,我便回来找你。即使解不开,景舞此生,也断不会再喜欢他人,不会和他人在一起。”
景舞缓缓地闭上眼睛,从帝辞的角度看过去,有一种绝望的美。
帝辞把玩着手中的笛子,断不会再喜欢他人吗?
不,景舞,你会的。
叶庭深渐渐松开手,告诉自己,就当是打一个赌吧!赌景舞的真心,其实叶庭深从来都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正喜欢上自己了。
不如,就放她离开,然后,等她回来。
“好,一年为期,一年之后你若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如果不回来,景舞,我宁可掠夺也要将你带回来。
一年吗?帝辞转身离去。
师弟,我劝你不要太自信,一年的时间,足够我做很多事情了。
“什么?!大师兄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为什么要带着景舞?”
得知帝辞离开的消息,宁初染满眼的不可置信。
大师兄从来不这样的,他从来没有这样不和自己说一声就离开过。
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已经不再是帝辞心里的惟一,宁初染彻底慌了。
那种心情,完全不同于看到景舞和二师兄在一起时的心情。
不是生气,不是嫉妒,是锥心刺骨的疼。
“是不是终于明白了自己想嫁的是谁?阿染,太晚了。”
展兮看着自己面前惊惶无措的小姑娘,终究也只能说一句,太晚了。
“大师兄他带景舞走只是不想让她妨碍阿染的幸福,对,一定是这样......”
总是一身鹅黄衣服,娇俏可爱的姑娘,仿佛瞬间就失去了光彩。
“你何时见过帝辞把不相干的人带在身边,甚至是,强制性的。帝辞怎么对待不喜欢的人,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展兮叹了一口气,擦掉宁初染脸上的眼泪。
或许说这些,对她太残忍了,但是,比起让她自欺欺人来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