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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看着眼前的这个英气潇洒又仙气妩媚的小姑娘,蔡仍一言不发。
过了好久好久,蔡仍才轻声道:“我带你离开青楼可好?”
正等着蔡仍答应收她为徒的花想容,听见蔡仍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先是一怔,然后偷眼看了看蔡仍。
见蔡仍凤表龙姿、气宇轩昂,花想容的俏脸上“腾”的一下子浮出了两朵漂亮的红云。
低头扭捏了好一会,花想容才用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问道:“师父是想为奴家梳拢,还是……想纳奴家为侍妾?”
“梳拢?侍妾?”
蔡仍下意识的朝小姑娘的头上看去——妓院中,只有初女梳辫子,接客后就会梳髻,专业的说法叫“梳拢”或者“梳弄”。
一看之下,蔡仍才发现,花想容的头上果然还梳着辫子。
“她还是一个清倌人。”蔡仍心道:“也是,她现在应该还没到十三岁,梳拢是有点早……不过,如果让她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别人梳拢了。”
一旦沦为妓女,梳拢就成了个必然的程序。
所谓的清倌人,那只是一个骗人的笑话。
真正的清倌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娼妓和清倌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就好像钱和钱引(即交子,银票)般微妙——钱不一定是钱引,钱引却一定是钱。娼妓不一定曾是清倌人,但清倌人到最后却总会变成娼妓。
通常情况下,客人对待清倌人和对待娼妓其实没什么区别。
清倌人换句话说就是高级一些的卖身者,是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能买走的人。
十三岁太早,谓之试花;
十四岁,谓之开花;
到了十五岁,则谓之摘花。
所以,一般的妓女,最晚十五岁,就会梳栊,早些的,十三岁就会梳栊,除非是那种艳名极为远播的,比如李师师、赵元奴这样的,才能往后拖几年,不过也仅仅是几年而已,她们的名气能为他们抗一时,却不能为她们抗一世,因为总会有她们得罪不起的达官贵人为她们梳拢的。
这一刻,多少知道些梳栊规矩的蔡仍,其实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必须带花想容离开这里。”
不过——
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可蔡仍还是逗花想容道:“你希望是哪一种?”
花想容心中这个恨啊,“这种事情哪有问女儿家的嘛!”
虽然花想容不想说,但她更不想失去这个离开青楼的机会,尤其对象还是蔡仍这样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的青年才俊。
所以,暗暗一咬牙,花想容低下头,含含糊糊的说道:“奴家……奴家自然是希望……希望后者。”
蔡仍装糊涂道:“后者?后者是什么?是为你梳拢吗?”
花想容急忙抬起头道:“是侍妾!奴家想师父收奴家当侍妾,带奴家离开这里!”
“侍妾啊。”蔡仍故意有些犹豫道:“这事……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你都会干些什么?我总不能白白为你花一大笔钱吧?”
花想容一听有戏,连忙道:“奴家什么都会,女红、厨艺,奴家都很不错的,奴家还会唱小曲,《念奴娇》、《台城游》奴家都会唱!”
蔡仍道:“那你唱一个让我听听吧。”
蔡仍从史书上看到,汴京城中的妓女多如牛毛,但真正能唱当时最为流行的宋词长词慢调,并能尽得词中意蕴的并不多,而像苏东坡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fēng_liú人物。”这样的词,以花想容唱得最好。
换而言之,史上的花想容,有一副天后般的好嗓子,并且能用这副好赋。
虽然真弄出乌龙了也没什么,这个花想容也是一个美人坯子,长大以后必然是一个美女,无论怎么着,蔡仍都不亏。
可蔡仍打心底里还是希望,他今天救的这个花想容,就是史上的那个巾帼女英雄。
花想容道:“在这?”
蔡仍道:“不行吗?”
花想容暗暗给她自己鼓了鼓劲,然后说道:“那奴家就给师父唱一首《台城游》吧,这是奴家新学会的曲子。”
蔡仍点点头,道:“可以。”
花想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唱道:“南国本潇洒,六代浸豪奢……”
随着花想容的吟唱,不知不觉间,蔡仍眼前开始像放电影一般出现了一些画面:
夜阑人静,曲终人散,一个个醉薰薰的金军将领纷纷扑向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汉族女子,然后像捉小鸡一样把她们带回自己的营帐。
那晚好多个将官的营帐里都扑腾了好久。
那些守在外面的金国士兵,听到这些声音,想到自家的将军龙马精神确是不凡,一个个露出会心的微笑。
第二天很晚了仍不见这些将领起来,那些守在外面的士兵又觉得自家的将军用功也未免太过厉害一些了吧?
直到主帅相召,这些士兵走进帐篷,才看到惊心动魄的一幕——赤身果体的金国将军们和赤身果体的汉族女子们全都横尸在帐篷中,血泊中汉族女子们手中的刀依旧冷冷放光。
而这些汉族女子中就有花想容——她是这次事件的主谋。
花想容以她独特的方式开出了一颗灿烂的生命之花。
“……商女篷窗罅,犹唱后庭花!”
曲终,花想容愕然发现蔡仍的眼角有泪水,她慌忙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那幅最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