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士廉扭过头,看着身后的孟姑娘,说道:“茹沐,认得罗舟?”
孟姑娘闭口不答,或者说,应该是不知该如何回答,祝士廉又说道:“道长所说,并非虚言?”
孟姑娘依然闭口不言,祝士廉见她并不说话,便伸手取过孟姑娘手里捧着的书卷,放在一旁,再将那柄飞刀抵到孟姑娘面前,问道:“你的?”
孟姑娘接过飞刀,手一晃,变戏法一般将飞刀收起,说道:“是我的。”她难得不自称小女子一次,表情复杂,没了笑意,却也不是初见之时那般拒人千里,相反,却是一种难堪混杂着愧意的表情。
祝士廉见她这般表情,也并不逼问,而是又将锦帕拿起,说道:“紫花,是什么花?”
孟姑娘答道:“家父留下的标记。”
祝士廉又问道:“令尊何人?”
孟姑娘答道:“我没见过他,我是马老板带大的。”
祝士廉点点头,说道:“裳羽,我认识。”
孟姑娘抬起头来,看着祝士廉,却见祝士廉目光之中,满是怨恨之意,顿时心中一凉,却听祝士廉继续说道:“西域时,裳羽姐,曾带我玩闹过。”
孟姑娘声音沉重了许多,停了许久,才勉强挤出一句,说道:“师命难违。”
祝士廉将锦帕也放到了孟姑娘手中,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茹沐,不喜伤人?”
孟姑娘沉默了,这句话让她那句师命难违顿时显得没了任何力量,是啊,从二人初识之时,便是孟姑娘出手杀了柴铎之时,随后两人便一道同行,期间每次孟姑娘兵刃出手之时,无不是要取人性命的杀招。
见她没有反驳,祝士廉转过身,走到书桌另一边,背对孟姑娘,说道:“罗舟在长安,你随我返回长安。”
孟姑娘站起身来,刚要辩解,却见祝士廉一转身,手中一物直奔孟姑娘飞来,孟姑娘顿时一惊,手一扬,方才被她收在衣袖之中的那把飞刀顿时出手,“刺啦”一声,祝士廉抛来那物被撕成两半,“叮”地一声,飞刀稳稳刺在桌沿,再看祝士廉,脸上却是嘲笑似的神情。
孟姑娘低下头,却见祝士廉扔来的,却是自己送给他的那个锦囊,再抬头,祝士廉已然又转过身去,拿起佩剑。孟姑娘蹲下身去,将被斩成两块的锦囊拾起,说道:“祝公子,我……”
祝士廉却不再理她,而是将桌上书卷与信件拿起,转身便向外走去,来到门口,回头对孟姑娘说道:“请留在园中,苍鹭剑派,高手众多,不要随意走动。”
眼看祝士廉便要出门,孟姑娘上前两步,拉住祝士廉手臂,问道:“祝公子,你要去哪里?”
祝士廉只是说道:“孟姑娘,请留步。”眼神之中的意味再清楚不过了,他要孟姑娘就待在这里,就算是软禁她了,苍鹭剑派之内,孟姑娘可谓插翅难飞,只需祝士廉向秦掌门说清楚,找玉游子查明重山派当日孟姑娘做了什么,便要带着孟姑娘返回京城。
但孟姑娘仍是不愿松手,说道:“祝公子,你若有什么想知道的,便直接问我好了,我愿意一一跟你解释。”
祝士廉仍是摇头,说道:“公事,审问不由士廉。”说罢,看着孟姑娘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说道,“请松手。”
见他神情坚决,孟姑娘无可奈何,只得放手,祝士廉转过身去,大步走出屋门,转身关门之时,孟姑娘幽幽说道:“祝公子,茹沐这一路上的行踪,都与上面通报过,若是没了联络,便会有人前来解救。”
祝士廉奇怪她为何要把此事直说出来,但还是说道:“剑派之内,看管妥善,孟姑娘不必多虑。”
眼看祝士廉还是要走,孟姑娘摇了摇头,也转过身去,背对祝士廉,说道:“只愿你祝公子平安。”
在她背后,屋门缓缓关闭,脚步声渐远,孟姑娘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中被自己斩断的锦囊,不知又是几分情感。
绵州,龙安县内。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龙安县唯一的客栈之内,清晨时分,顾仪早早起床,打开屋门,走下阶梯,来到客栈大堂之内,大堂之中与顾仪第一来时没什么不同,一样的空空荡荡,只有小伙计坐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一串珠串,正在发愣,听到顾仪下楼的脚步声,立马清醒过来,跳起来跑到顾仪身边,说道:“恩公,起的这么早啊!要吃什么早饭,我让婶婶给你做。”
顾仪看着眼前这个满心欢喜的小伙计,这般热情,他实在是受之有愧,于是只是问了牧松客起床否,小伙计连忙说道:“牧公不曾下楼过,顾恩公你是起的最早的。”
顾仪点点头,只是叫他取些早点,自己简单吃一些就好,小伙计听了,高兴的点点头,一溜烟地便跑向了后厨之中。
要问为什么小伙计如此高兴,便要从前一晚说起了,顾仪三人自龙安山返回县里之后,便又来到了客栈之中,客栈老板相迎之时,牧松客从怀中取出了一串珠串,极其精致漂亮,交给客栈老板,只说是三人上山之后,果然找到了雨龙留下的信物,便是这一串珠串,此珠串便是小伙计的父亲的魂魄所托,要客栈老板转交给小伙计。
客栈老板曾经也走南闯北过,接过珠串一看,便顿时发觉珠串的贵重,做工精致,珍珠大小匀称,造型华丽,让他卖了这家客栈也换不起,于是有些不敢相信,再问牧松客,但牧松客只说是雨龙所托,要客栈老板把小伙计叫来。
客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