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你不用给我穿这么多,我没事的!唉。”元青治被阿诚裹了一层又一层,活生生把他裹成一个粽子。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而旁边阿笙就偷偷的笑着。
他们不知道,阿笙原来是没有名字的,她是冬天被瞎婆子从洛河中捡来养的无名孤儿。贱名儿好养活,被瞎婆子捡的十几个姑娘每个人都有一个贱名。而她,就叫狗儿。
杂乱的街上,一个女人突然猛的从门板里面被推了出来,狠狠的摔在路上,着实把阿诚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般上前一步,赶紧把元青治护在身后!
他们只是闲来无事,出来转转街活动一下身子骨而已,阿诚可不想转个街再把元青治闹出什么病来。
然后他们看到一个眼圈很重的男子,拿着一根赶牲畜的皮鞭走了出来。一下一下用力的抽着那个女人,直打的女人皮开肉绽,身上的衣服都破了。露出来触目惊心的胳膊,上面伤痕累累,新伤旧疤连成了一片。
“让你偷汉子!让你偷,啊?贱女人!让你偷!”那个枯瘦的男子疯了一样当街抽着自己的老婆,引来了一些人的围观。
“没有,啊!啊!我没有!我只是,拿药,拿镯子换药!阿萝病了……啊!她得吃药啊!啊!”那女人一边躲着,一边尖叫着解释。
可是那个男人根本就听不进去,还是猩红着眼睛抽打地上的女人。
“药?!奶奶的,拿老子的镯子去青楼给那个赔钱货拿药,你当老子傻吗?你个臭娘们儿,老子赌钱都没有,你他娘的还去青楼,狗日的……”男子抽着还不过瘾,打了好几下开始费劲的喘气。
他气急的四处张望,端起来隔壁用来拔鸡毛的滚水,一盆泼了过去!
女人好歹躲了一下没伤到脸,而滚烫的水泼到了她的腿上。瞬间,女人的大腿上的皮就熟了……泛起来骇人的红色,但是伤口里翻出来的鲜红皮肉,又立马就变成白肉了。
滚水散发着大股的蒸汽,白色蒸汽中,他们看见从屋里面跑出来一个极为瘦小的女孩儿,抱着地上痛的疯狂挣扎的女人,哭着喊着叫娘亲。
阿诚死死的拦着元青治,半倾的几乎倒在公子身上,自己却也被吓得嘴都合不上。
阿笙却没有太多诧异,她脸上虽然也有痛楚之色却也没有那么吃惊。她尽力的从那个凄惨的女人身上移开了眼,但是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在垂眸的时候掉了下去,再眨眼清明的瞬间,她看了一眼元青治。
这个眉目清秀的男子,正在极为震撼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小女儿唤着娘亲,目瞪口呆。女人还在痛苦的挣扎着,手却拼命的护着自己的女儿。
结果男人还要打!鞭子断了,他就朝着女人的头下了死力气踢,踢的那女人呜呜的叫。眼看着他居然还要往小女孩的头上踩,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把他推开了。
那男人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看起来能下如此狠辣的毒手去打自己的妻女,却对有些身量的阿诚不敢还手。
被推倒在地手擦红了一片,疼的他呲牙咧嘴,一抬头看到一个模样俊秀,约摸着才二十出头的男子。
他脸色凝重皱着眉,像是身子不好一样穿的很厚,却遮不住他因极怒而起伏胸膛,对自己说:“这是你的妻儿吗?你这是杀人你知道吗?”
“关你屁事啊!你谁啊你,我管我婆娘轮得到你来教训我!”那男人嚣张的看着元青治,一麻溜的爬起来。
却看到这男人身边的小厮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他不甘的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一般,指着元青治狠戳了几下空气。
“噢!噢噢,你他娘的是青楼的那个清倌儿吧!我婆娘就是跟你私会的是不是?哎呦,大家快来看呐!这我还没有找你们青楼要我的银镯子,这小倌儿还送上门来了。咋呀,看上我家婆娘了?啊呸!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模样,也敢动老子的女人。什么东西……赶紧的,那婆娘的银镯子拿出来!”那男人恶意的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朝他伸手。
元青治怒极反笑,“你要你的银镯子?好啊,跟我去官府,我们去那里说清楚。”阿诚立马上前一步,今儿这事儿,不管不成了。
“哎,哎!谁要跟你去什么狗屁官府,老子现在要老子的镯子,你是不是没带身上。没关系,给钱也行,那臭娘们儿的镯子值几个钱呢!你赶紧还我,这件事老子就不跟你追究了。”一听说要去官府,吓得那男人气势立刻就弱了,但居然还是继续不要脸的讨钱财。
阿诚听得元青治的吩咐,就要拉那个男人去见官。他就算再不想惹事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泼皮无赖!
结果没等那个男人挣扎,元青治的脚被抱住了,竟然是那个男人的妻子,在拖着伤腿苦苦哀求他。
“不、不要……不要把他送到官、官府,他,赌钱的。还、还欠着人家的钱,不能把他送到官府,他会坐牢的……”那女人话都说不利索了,却在给那男人求情。
阿诚见状不禁松开了那男人,脑袋发蒙没了主意的去看元青治。
那男人不屑的吐一口痰在地上,一副天王老子也拿他没办法的模样,扣了扣牙缝里的骨头渣子,呸了一口唾沫。
元青治低头,那疼的满头大汗的女人凄楚的哀求他,只觉得自己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搅动,打碎了他的理智。
不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