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办砸了,你们还有脸回来见我。”
听不出来语气里面的喜怒。
“卑职愿意受罚,此事与宫羽无关,是属下一人之过。”仓回说完之后,也没去看宫羽惊讶的神色,直接俯身额头点地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
“哦?是么……那你就自己去领罚去吧。”不在意的说完这句话,修邪就消失了。
没说什么惩罚,还带着伤的仓回就选择了最重的一个。
等到宫羽找到他的时候,仓回苍白的身躯已经挂满了血蛭。
平日里穿着斗篷的他,现在被脱掉了斗篷,毫无尊严的露着苍白的胸膛,脸上没有血色,肚子里的内脏已经被吃完了。
除了脸上不受血刑,其他地方被啃噬殆尽,一条腿已经只剩下带着血丝的骨头。
皇宫里,玄姬拉着老头儿去转御花园。老皇帝屏退了其他人,就他和小玄姬在花园里转着。
因为看到这两天皇帝老头儿,一直待在书房里骨头都僵了,玄姬就闹着让他带自己赏花。
“哎,慢一点儿,阿玄慢一点儿……”玄姬拉着老皇帝的大手,尽走一些花丛茂密的地方!
她小小的一只很容易就过去了,苦了老皇帝一身老骨头,还得被拉着穿花过叶。
不一会儿,身上就沾满了花瓣和碎叶,苍颜白发之间缀满了绿色杂草和叶子,无奈的叹气,顿失平日里的威严之色。
惹得玄姬回头看到老头儿这般可爱模样,咯吱咯吱的就笑了起来。
这倒也是赏花啊!
但是她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消失不见,蹙眉望向了老皇帝的背后。
老皇帝一扭头,就看到了刚翻到墙头上的姜玉泽,一副不知道该下去还是该溜纠结至极的样子,正在进退两难。
墙下面的禁军,还不认得他,正在厉声的喝问他是谁,警告他下去!一时间,气氛也是很尴尬。
“下次就走宫门,难道还有人拦你不成?”老皇帝呷了一口茶水,没好气的说。
才和两个孩子坐在亭子里,他也总算是歇了一口气。
“是,皇爷爷。”姜玉泽有些局促。
自从拜了师父出宫历练,他就很少回宫里来了。不过一回来,他也就懒得走那些七拐八拐的路,因为翻过墙,穿过御花园刚好就到了他的屋子。
今日他本想向往日一样,拿了东西就偷偷摸摸走的,谁成想撞见了皇爷爷和……这个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比他还野。
这叫什么破玄姬的女娃,一看到自己就敢趾高气昂的去揪他的耳朵,愣是把他从墙上给拽下去了,皇爷爷居然也不责罚她。
姜玉泽向来不爱长个儿,玄姬明明比他矮,却故意漂浮在半空刚好高他一点!
姜玉泽气的翻了个白眼,却刚好被玄姬看到了。
玄姬冷笑一声,又朝着他另一只耳朵伸手……
老皇帝看着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分也分不开,最后头疼的揉着眉心。
夜里,姜玉泽回到了酒楼的房间。没好气的扔了一袋子钱到桌子上,就自己倒了杯热水喝起来。
顾萌萌眼尖,立马就看到了姜玉泽一对通红的耳朵。
“姜哥哥,你怎么了?”顾萌想看一眼,姜玉泽紧忙闪开!
“别动!别动我耳朵,太侮辱人了,下次,别让我在看见她……我要是看见她,我非揍死她不可……”姜玉泽说到后面,突然瞅见了江直歌睡着了。所以虽还是恶狠狠的,却都成了小声嘟囔。
顾萌萌听不清,却也知道他在发牢骚,就不再多问,安静的坐在一边等着他消气。
醉酒的江直歌却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把两人吓了一跳。他直直的走过来,朝着姜玉泽身上闻了闻。
江直歌蹙眉:“你去见谁了?”
“皇爷爷啊,不然你哪来的钱喝酒啊。”姜玉泽莫名其妙,往后面躲了那冲天的酒气。
“还有谁!”江直歌的神情有些专注。
“还有、还有一个跟萌萌一样大的女娃,她可凶了!上来就揪我耳朵,我下次看见她,一定要打的她满地找牙。”姜玉泽挥着拳头恨恨的说。
结果耳朵还隐隐的发疼,说话动作太大又扯到了。他捂着腮帮子低头揉脸颊,就没看到江直歌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你打不过她。”江直歌拎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就又回床上睡了过去。
“为什么?”姜玉泽不明白,还有他打不过的人?
“你就是打不过她……”像是说梦话,江直歌下了这么一个结论,就不再说话了。
魔界,宫羽拖着伤痕累累的仓回,回到了她的住处。把那些血蛭一点一点烧出来,用魔气把空空的腹部填上。
魔只要魂魄还在,身躯其实是不死的,可是痛苦,丝毫不会减少。
感觉一滴水掉落在身上,仓回睁开眼睛,没有感情的看着宫羽红肿的眼,正在认真的给他疗伤。仓回盯着头顶青色的纱幔,任由她继续修复他的身体。
魔宫大殿后宽阔的院子里,魔王修邪白皙细长的手指,把玩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是一朵小小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