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哥,这次回国,打算呆多久?”
江渭南抬起头来,看向沈清欢,不答反问:“你呢?”
沈清欢愣了愣,又淡淡的笑了笑:“渭南哥,我在问你呢,怎么又变成我了?”
江渭南抿唇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认真:“我听思思说,这次回来,不打算再去法国了?你回来,是打算带着木木好好生活下去的吗?”
“嗯……”沈清欢垂下眸子,没来由的觉得对方过于明亮的眼神带着一丝难以言状的压迫,轻声说:“是啊,法国虽然也很好,可是,毕竟背井离乡的,木木也是中国人,让他回到自己的祖国,了解自己的国家文化,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责任,我就只想带着他好好在这里生活!”
江渭南的眼底闪过一丝探究:“你真这么想的?”
“是啊!”再抬起头来,沈清欢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微笑表情:“渭南哥你怎么啦?怎么感觉……你不相信我啊?”
对面那张脸上,确实看不出什么异样情绪,江渭南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变得轻松:“没有,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知道的,从小到大,你说什么我都信!”
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沈清欢不禁揶揄:“是啊,我说什么你都信,思思说什么你都不信,害得思思每每总是生气,吵着要把你这个哥哥卖给我!”
“哈哈,思思啊,总是长不大!”
江渭南再次给沈清欢夹了菜,看着她若无其事的吃着,他却不再动筷子,脸上舒展的表情逐渐收起来,带着雾气的眸底,对了一层忧郁。
她真的……只是打算带着木木回国好好生活的吗?
那些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伤痛,她真的能选择原谅吗?
江渭南始终记得,在法国见到沈清欢的情景。
一群壮硕的男人在她的出租屋里打砸扔,身型单薄的沈清欢紧紧缩在墙角,慌张的看着那群男人胡作非为,可怜又无助,就在某个男人准备把她当成目标的时候,他及时赶到拦住了男人挥过来的胳膊。
了解情况才知道,沈清欢因为欠了房东一个月的房租,所以才被那些职业收债人“教训”。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沈清欢,江渭南差点就认不出来了,身量瘦小的像个发育不良的儿童,面色也是暗黄中夹着苍白,干枯的头发随意拢在脑后,和记忆中那个温柔乖巧的沈家大小姐,完全判若两人。
全身上下,也只有那双虽然深陷,却依旧明亮的大眼睛,能让江渭南找到她曾经的模样,当时江渭南情不自禁的搂住她失声痛哭:“清欢,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法国?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清欢却始终没说。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她自己的父母和江思思,江渭南自认为自己算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可是,沈清欢看他的眼神却始终带着惊恐和防备,甚至在他提出带她回自己的住处将就一晚的时候,沈清欢稍稍放松的神情忽然变得戒备,然后发了疯一样跑开了。
那一晚,江渭南穿着夹克衫,在法国近乎于零下气温的大街上,找了沈清欢一夜,最后在警察局门外的石椅上发现了她,紧紧裹着衣服躺在上面,睡的一点都不安稳。
这个傻姑娘,甚至都不敢去相对暖和的桥洞,可警察局大门紧闭,这里也未必安全啊?
江渭南脱了自己的外套,轻轻给她盖上,然后自己就坐在地上,靠在石椅上,疲倦的睡去。
次日,江渭南是被沈清欢突然坐起来的动作惊醒的,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外套就被她拎起来扔到自己怀里,一抬头,人又不见了踪影。
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又是遇到她被人欺负,江渭南上去替她解了围,却依旧没有得到要一声感谢,甚至,神情冷漠的沈清欢都没有看他一眼。
那段时间,江渭南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满大街的去找沈清欢,找到一次,被她跑掉一次,然后再接着找。重复很多次之后,江渭南意识到,自己需要换一种策略。
于是,再次找到她的时候,他不再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而是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会及时出现,帮她,护她,却在做完一切后迅速消失。
三个月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终于迎来了缓和,在江渭南再次为她提供帮助之后准备离开的时候,沈清欢忽然在后面叫住了他。
“渭……渭南哥!”
江渭南回过头,看着那张清丽的脸上期待多于戒备的时候,他很开怀的笑了。
沈清欢终于对他敞开了心扉,她告诉他,因为做国内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她被送到法国来留学,但是,刚来了不到一个月,学费和生活费都被停掉了,还时不时的会遭遇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的骚扰。
沈清欢并没有讲的很详细,关于国内所发生的事情,她更是只字未提。
江渭南帮沈清欢解决了住处,又提出要资质她上学,却被她拒绝了。江渭南知道,敏感如她,能接受自己的房子,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便也不再勉强。
原以为,这三个月来,自己的努力就是对她的救赎,却没想到,沈清欢被查出正在孕期。经历了以后种种的事情之后,江渭南才清楚,之前的三个月,只是感刚开始而已。
孩子是怎么怀上的,那个男人又是谁,沈清欢铁了心的不开口。
江渭南后来也问过江思思,可是,低估了她们的闺蜜情,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