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松直起身,大声说道:“你胡说啥呢!我俩是主儿家叫来割麦的,夜黑就说好了的。”
小伙子声音提的更高了,他说道:“偷麦的还学会编谎了,你敢跟主儿家当面对质不?”
宇文松说道:“当然敢了!我是给村主任他兄弟屋里割麦。”
小伙子这时候更加激动了,他叫喊道:“看把你能的,还把村主任拿出来当挡箭牌了!”
宇文松辩解道:“我俩如果是偷麦的,为啥不跑,还跟你在这儿说了这半天,那不成了瓜子(傻子)了么?”
小伙子轻蔑的一笑,说道:“那是你俩眼儿亮,知道跑不过我。现在说啥都迟了,跟我去见主儿家去!”
宇文松被气的没脾气,只好和桃花跟在小伙子的后面走着。
到了袁仁义家,才弄明白是一场误会。小伙子是袁仁义的儿子,他盖了新房以后,就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了。
小伙子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看这事儿让我给弄成这样了,真是对不住,哥,你跟我嫂子多包涵。
去年这时候就有人假装拾麦的,趁着天么亮,在地里偷着割麦,好多家人都被偷了。还有人用剪子把整片地的麦穗都给剪了的。
所以今年我就多了个心眼儿,每天起早到地里转上一圈。
今个我不知道我爸叫了割麦的,没想到弄出来这么大一个误会。”
桃花说道:“要不是你这一耽搁,现在都割完一分地的麦了。”
小伙子对着宇文松和桃花挤出一丝笑容,并拱了拱手。
桃花和宇文松返身回了麦田。
到了上午九点半,袁仁义还没有给桃花和宇文松送来吃的和喝的,两个人又饿又渴,疲劳不堪。
桃花看着往架子车上装小麦的袁仁义,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怒火,她大声喊道:“你也给我俩送些水么,人都要渴死了!”
袁仁义看着桃花说道:“一忙起来就给忘了,等我把这一车装满拉回去,再一回来就给你俩把吃的跟水带过来。”
到了十点半,袁仁义才拉着架子车,慢悠悠的来到了地坎边上。这次他只带了白开水来,并没有吃的。
袁仁义喊道:“麦客,快过来喝水。屋里的馍刚好吃完了,我媳妇正在屋蒸馍呢,一会儿蒸好了就给你俩送过来。”
桃花和宇文松相视了一眼,在心里骂道:真是个奴怂(吝啬鬼),早起饭硬生生要变成晌午饭,跟袁大叔到底是不是一个妈生的!
十一点半的时候,袁仁义的媳妇送来了馒头和一盘拍黄瓜,早饭和中饭就算是一起解决了。
宇文松一边吃,一边说道:“再不是看在袁大叔的面子上,这麦我还就不割了。”
桃花劝道:“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划不来,咱现在不割了,钱拿不到手,前面这些功夫不就白费了。赶紧吃,吃完了,早些把麦割完,收了钱,咱就走人,以后谁也不认得谁。”
心里憋着一口气,桃花和宇文松割麦的速度快了不少,下午四点的时候就全部割完了。
宇文松对袁仁义说道:“把割麦的钱一开,我俩就走了。”
袁仁义转过身,背对着宇文松,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钱,反反复复数了足足有五分钟,然后转过身把钱递给宇文松。
宇文松数了数,说道:“钱数不对吧?这才七十块钱,应该是七十五块钱才对。”
袁仁义说道:“我一开始给你说的是二亩八分地,对不对?边上是我自己刨的。”
宇文松说道:“不管是不是你刨的,麦不还是我俩割的么!你不给钱,就早些说把你刨的地方的麦留着,不要割不就行了。”
桃花在一旁说道:“咱现在就去找村主任跟其他村干部,拿尺子来量一下,看到底是多少亩数?”
听了这话,袁仁义说道:“算了,也不量了,算我白给你俩五块钱。”
宇文松生气的说道:“这是我应得的,我么白拿你一分钱!”说完便拉着桃花一起离开了。
走出十多米远,身后又传来了袁仁义的嘀咕声,“山里人,到我原上来要饭了,牛啥呢!”
听了这话,宇文松猛然转身,怒不可遏,他死死地盯着袁仁义,袁仁义赶紧低下头往架子车上装小麦。
桃花见状,死死地拉着宇文松的手,说道:“不值得跟这种人置气,你现在过去把袁仁义打一顿,到时候咱还得引他到医院去看,那咱这些天的苦不就白吃了吗,还便宜了这个狗怂。
你看我脸上、手上晒的伤,你再看看你自己身上的伤,划不来。”
过了好一会儿,宇文松才拉着桃花转身离开,桃花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捏的很疼,但她并没有说出来。
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麦田里,到处都是猫着腰割麦的麦客。
走着走着,桃花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割麦的麦客,说道:“你看这个人跟咱割麦不一样,咋是这样割,速度太快了!”
宇文松说道:“人家这是走镰子割,咱是抱镰子割。咱走了有一会儿了,咋还是么见卞勇两口子呢?”
这时,远处有人喊道:“桃花,你俩今个么活?”
桃花高兴的大声说道:“小红,我正寻你呢。我俩刚割完麦,现在准备去靠活呢。”
四个人碰了面,一起聊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一个用架子车拉麦的人从旁边经过,问道:“我二爸正寻麦客呢,你几个谁有时间去么?”
宇文松说道:“我俩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