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想看看,在得知他一直护着的一些师弟师妹到底是一副什么德行时,还能义正言辞的说出当初训诫他的那一番话吗?
剥下那一层虚伪的皮囊,谁不是比谁好看一些吗?
君御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对,每个人的生存态度不一样,起码他君御坏也坏的明明白白。他也不曾愧对过任何人!
可是再如何的豪情壮志也拯救不了他如今的崩溃状态。
在成了苍邪的半天时间,君御这个性子都要被逼疯了,心里无数次吐槽头昏的启辛真君,再无数次嫌弃苍邪之后,君御无能为力了。
才六岁的苍邪,他的生活仿佛是被放在模子里雕刻好的。
说一句话,做一件事,身后跟着无数自认为对你好的强制性建议。
今日不过是看见一群分支的小孩子在一起玩游戏,面对他们盛情的邀请,为了逃避枯燥的学习偷跑出来的苍邪没能受住诱惑,第一次参与到了传说中的游戏中。
可是才开了个头,就被慌慌张张的一群族老训斥。
当然不是训斥苍邪,而是训斥那些不懂事想要耽误少族长前途的垂髫孩童。
至于苍邪,那是少族长,只能规劝。
看着听到这些孩子回家后被好生教训了一顿的消息后,独自背对着窗户坐了一刻钟的苍邪,君御瞥了瞥一眼,无甚太大的感觉。
他天性就和苍邪不一样,因此被装到这个躯壳之中时,受到的限制比一般人都要种。
次数多了,他也懒得再去尝试。
就漠然的看着苍邪过着那乏味刻苦的生活。
毕竟在君御的印象中,苍邪也确实该是如此生活着的。
可是当半夜时分,本该睡着的苍邪突然穿上衣服准备搞事情的时候,君御来了兴致。
看不出来苍邪那般死板的人,原来也会做出点与众不同的事情。
本来以为苍邪是打算半夜偷溜出去报复白日那些啰里啰嗦自以为是的老家伙们,至少如果是君御,他会这样做的。
看着苍邪小心翼翼的绕过几条走廊,最后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外,伸出手几次尝试敲门,最后都选择了放下。
那股磨磨蹭蹭的劲让君御几度嫌弃。
就在君御都要忍不住时,里面突然传来一个斯文的男声:“是小念?”
门外的苍邪呆了一下,很快就恢复表情淡定答道:“是我,父亲。”
“进来吧。”看到推门而入的苍邪,低落的心情在那张稚嫩的脸上还无法完全掩盖,苍云揉了揉眉心,长叹了一口气,“小念,你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莫非是有人欺负你?”
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藏于这才想起,他已经有半年没正经和苍邪见过一面了。
“小念又长高了呢。”
苍邪听这句话听的都有些麻木了,起初还会为父亲的话感到开心,如今却已经是习惯了,毕竟父亲见到他除了问功课,也就这么几个话题可以聊。
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苍邪鼓起勇气认真的盯着苍云的脸,这是这么多年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如此靠近父亲的脸。
苍邪突然觉得很陌生。
他爹和他娘感情深厚,这是整个明州都知道的事情。
他娘死后,他爹曾经一蹶不振,几欲要跟他娘一起埋葬于地底,这也是整个明州都知道的事情。
所有人都说,当初他爹在他娘坟边给自己也挖了一个坑,毒都准备好了,人也躺进去了,就差最后一步了。
是当时的叔伯母抱着才刚出世不久的他,带着族人跪在他爹面前苦苦哀求,他爹为了他,这才爬了出来。
他爹该是很疼爱他的,苍邪一直都是这样认为。
每次他爹叫他外柔软。
可是从苍邪有记忆以来,他爹要不就是忙着处理家族事务,要不就是忙着修炼,仿佛人生就没有一刻能够停歇,似乎怕自己停下来被会什么被摧垮。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小名是他娘临终前给取得。他爹每次都只是透过他在看他娘而已。让自己忙的一刻都不能停歇,甚至很少见他,也只是因为不想去想起他娘而已。
年幼的苍邪不懂大人那复杂的感情。
别人都说他爹疼爱他,对他期望极高,所以他就一丝不苟的做着一个少族长应该做的事情,让自己变得越来越耀眼,只是为了下一次,父亲见到他能够摸着他的头用夸赞的眼神看他。
苍邪自幼便不是感情特别充沛的人,他始终记得老祖宗的教导,无论遇到何事,都要冷静以对,不能被感情占据上风,只有失败者才会让感情胜过理智。
所以他努力压抑着自己极为稀少的情绪,认真做一个合格的少族长,一个成功者。
可是今日看到父亲这张脸,苍邪有些不确定他们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嘴唇蠕动了许久,苍邪才轻轻的问道:“父亲,我可以不当少族长吗?”
谁知苍云闻言大笑了三声,将外头的侍卫都给惊吓到了。
“阿念在说什么胡话?这少族长怎么能说当就当,说不当就不当?
可是那些老顽固又在你耳边念叨了?
他们虽然都有着自己的私心,但是本意却都是为你好,为了让你变得更优秀。
来日接手家族后,也能让我苍家更胜一层楼。等到小念你比爹还要厉害后,便再没有人会在你耳旁念叨了。”
听到这番话,作为外人的君御冷笑一声。
“是嘛?”目光落在苍云疲惫的脸上,苍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