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青福楼的一场风波,相术士元气大伤,直到良云生,雪舞二人出了幻境,相术士才慢慢缓了过来,但还是在地上吐出几口血水,而那个落魄书生殷旭,从相术士暂时入定开始,便已经好过来,看起来他的精神也是十分不错的。
自然老板娘喜极而泣,这可是还欠着她一大把银子,这可是一直为她带来麻烦,也带来喜气的人,要是就这样说没就没了,连带着把本来属于自己的银子带走了,到时候烧纸钱也会记起这笔账的。
殷旭想要离开,看着暂时入定的相术士,想到离奇消失的雪舞,还有那些把自己打得差点死在飘雪巷子里的混混,眼神很冷漠,几根青筋已经凸现在脖子上,如果不是自己实在是个窝囊废,他会翻遍整个良国城也要把那些人给找出来,让他们吃到自己拳头的厉害。
殷旭感到自己体内有一股清流般的气息在缓缓流淌着,整个人都很轻松。
只是想到那个锦囊,他还是决定离开,去寻找锦囊,实在不行那就去跟那帮混混要说法,他是个一无所有的人,自己与丽儿藕断丝连的东西,他会像疯狗一样放下自己的尊严去要回来,只是因为那是唯一属于他的东西。
临走时,老板娘喊住了他:“殷旭!”
殷旭只是回过头来,“我会还你银子的。”
老板娘还嘱咐他,“这是相术士救了你,等他醒过来时,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殷旭只是顿了顿脚,略有思考,便又离开了,这一次的离开跟以往的大不相同,老板娘忍不住偷偷哭起来。
殷旭在飘雪里再一次来到四零四巷,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最后找到了自己倒下来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他要的锦囊,可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没有感到寒冷,失去了自己放在心上的东西,殷旭的脚步放得很慢很慢,只是这里的雪他为什么却感受不到冷意。
从巷子里走出来时,正好撞上小饭团和小饭团爷爷,二人正推着热乎乎的炊饼,还有刚煮熟的咸鱼,咸鱼旁边还放着几瓶酒,小饭团笑嘻嘻地冲他笑着说:“你可算醒过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殷旭的眼睛扫过老人佝偻的后背,心里一阵酸楚,便要离去。
“唉!这天冷着呢!还是先吃个炊饼再走吧!再冷也要先填饱肚子,填饱肚子就不冷了。”小饭团爷爷把炊饼用荷叶包着,一只满是冻疮的手拿着炊饼走到殷旭面前,另外一只手拉起殷旭的手。把炊饼放在殷旭的手中。
那些落雪落在小饭团爷爷脸上,在皱纹里停留,殷旭还是狠下心来,把他的炊饼丢在地上,小饭团赶紧把炊饼从地上捡起来,“爷爷这炊饼卖不出去了,已经破开了。”
小饭团爷爷看着小饭团安详地笑着,“你把他吃了吧!别噎着。”
作为老人,他没有生气,“过了这个冬,便是来年春事,你要是冻死了,饿死了,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没有机会报仇了,一个只知道整日里幻想功成名就,一笑衣锦还乡,却不能忍辱负重的人,只会整日让人家笑话,只会整日落魄街头,让别人指指点点,你倒是看看县衙大老爷门前的那一条大雄狗,都比你过得体面,单薄的衣服,消瘦的躯体,可怜兮兮的到底是连狗都不如。”
“小饭团,我们走,不要理会他!”
小饭团把炊饼塞进自己的口中,鼓着嘴皮子,看着殷旭说道:“你可要好好的,春季中了秀才。”说罢便把手掌合起来拜了拜,像是在祈求文曲星也要保有这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
“别理他,快点走,以后再也不要给他吃的了,饿死不足惜。”
一孙子,一爷爷又开始推着车往良城热闹的地方赶去,很快老人的脸上又泛起笑容。
殷旭驻在那里,心底积蓄的委屈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爆发出来,起初是两个人,一辆木车,慢慢地只能看到一个点,最后那个点也淡出视线,殷旭朝着孙爷的方向不要命的跑去,他的脚步确实不同于以往,跟飞一样快,并且越跑越快,还不会觉得累。
最后在雪地的尽头,把这一老一少给拦了下来。
小饭团爷爷奇怪地看着他,莫不是刚才一番话惹怒了这家伙,前来报应的吧。
只听得到殷旭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大雪被风吹过的声音……
“给我一壶酒,我要喝酒。”殷旭看起来蛮横地说道,小饭团有些不解地挠挠头站在爷爷的身后轻轻说了句‘爷爷’,而老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能够喝酒的男儿不会是个软柿子,喝得酒的将军才上得了战场,上得了战场才能挥刀杀敌,所向披靡。”老人从木车上拿出一清酒,这是最大的一瓶酒,可以管殷旭足足醉一回。
殷旭的眼睛炯炯有神,那些去报仇的事儿也是忘记了,接过酒还不忘说道:“君子报恩,十年未晚。”把酒捆在腰间便往自己的家里走去。
老人还不忘把那些烤得通红的咸鱼也给殷旭包了一些,把要走开的殷旭唤回来,并嘱咐道:“这咸鱼可好吃了,干吃酒显得没有味道,拿着这些咸鱼和着吃,这里头可还放了不少的辣椒,吃过出身汗,提神醒脑的,好处了多着呢!”
殷旭接过咸鱼,道了谢!便离开。
爷孙二人继续往良城走去,老人一直都想着往回看,还是停了下来,看着那个影子慢慢消失,才说道:“但愿如你所说,君子报恩十年未晚,而不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