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舒服,哈哈哈。”良云生睡得贼憨。
冷心很机敏的觉察到房中是个精魂,轻轻推开丧月,目光充满希翼之火道:“今晚有个大家伙,我们且收拾了他。”
丧月回道:“可不可以不要再夺取活人的魂魄了,黑白无常也只是勾阴魂,我们如此太过于残忍。”
冷月移开对视的目光,望向森然的夜空中,道:“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也要让我们的阴地快速强大起来,保证真是最后一次。”
沉默代表了所有的分歧。
两人化作幻影,飘忽进入客栈中。
双手合十,坐地设法,念念有词:“魂生魂灭,魂来魂去,魂附我体。”
过了片刻,两人绕着良云生之处转了三圈,两道噬魂符自太阳穴生出。
“冷心,我很痛,全身都痛,我快坚持不了了,停手吧。”
屋内氤氲之气到处都是,丧月的手抖动得厉害。
“再坚持一会,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灵魂,夺一魂便可成为阴界之强者,到时候就不愁怕被人欺负了,等我们的阴间寨子一成,便不愁在这飘渺的世间没个地儿,黑白无常也得惧怕我们三分。”冷心脸上的肌肉被强大的不明力量侵蚀着,变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但他并不会放弃,而且近乎疯狂。
“冷心,你好冷!”
“不要说了,这一次只许胜不许败。”
“冷心,你好……好残忍!”
说话间,丧月昏死在地上,这一闭眼就再也没有醒来。
由于受到强大的力量反噬,冷心不能再次收回噬魂阴符,四海心田已是粉碎,匍匐着来到丧月身旁。
就算他把地板拍了个遍,后悔了一万次,后悔之人却永远寻不得后悔药,丧月不会醒来,那个沉睡的少年也不会醒来。
“丧月,黄泉太阴,奈何桥冷,度我过了轮回,你便要消失在桥头一边,今夜所有尽出于此少年。”冷心痛失红尘知己,良云生莫名成为他的宿敌。
少年还在酣睡中,只是这世界却悄无声息的变得不再平静。
冷心使用锁魂咒,强行逼出丧月的魂元并将其封印在咒铃中。
而锁魂咒是无疑对习阴魂之人伤害最大的邪术,一旦使用此咒便要以毁灭自身为代价,对于芒荒花叶这伤害就更超出其承受能力,很有可能就会从这世界彻底消失,更为荒谬的是,此咒还必须要一天地间最纯洁的灵魂一同入梦,才能将三方灵魂捆绑以进入洪荒之地,千万年以后重获生命,而至于那个纯洁之魂,能不能逃出洪荒之地,便也只是看造化。
良云生他只是个少年,冷心却对他用尽了千万年来所有的孤独和无情,只为他自以为是的畸恋。
忽而,良云生朦胧中忽到一处,只觉昏昏默默,阴深之气冷飕飕地刺骨,环顾四野之下竟是云雾之境,伸手间却不见五指,拔腿欲要逃离竟亦不知路在何方。
良云生朝一个方向跑去,行走间有如白天盲人,可他还是用尽全力拼命逃离,只听得见灵魂跳动的声音,良云生一次又一次压制住内心的恐惧。
终于逃无可逃,死神之手已经张开,等待,等待死亡悄然到来。
良云生竟已释然,五马分尸状贴在冰冷的地上,一脸安详,脑海中闪过奶奶慈祥的微笑,良云生也一同笑着,只是这种微笑转瞬即逝,太过美好的东西终是很难在渺无生机的莽荒之地存留太久。
“奶奶,你等我,我随后便来。”良云生伸出左手极力想要抓住残余的倩影,可随着手放下那一刻,悲伤扑面而来。
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失望之后,奶奶的微笑依旧隐隐而来,那面容逐渐模糊,良云生一次又一次迷失在失望与绝望的边缘,直到那个面容早已被迷雾彻底淹没,他再也无法想不起奶奶的模样。
此时,迷雾从一个方向飘然散去,一朵瘦弱的花在冷风中摇曳着,在冰封的雪地上拼命扎根。
定睛看去,惹得良云生心底生出同情来,挪动脚步,俯身下去,道:“你也够可怜的,比我还可怜,生在什么地儿不好,偏偏生在这种鬼地方。”
仔细看时,良云生心底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这不是一朵花,而是花叶缠绕着生长,少年心底一道尘封之泪毫无控制地喷涌而出。
良云生拂去身上沾惹的尘土,很庄严地跪在地上,拜了三拜,道:“彼岸花,也只在传说中,曼珠沙华,花开千年花落千年,花开妖艳,叶落孤独,花叶永不相见,生生世世相错相爱,如今一见,竟要比传说中的还要震撼人心,用彼此的生命相濡以沫,花叶相缠,与君同生,吻恋尘世。”
正欲起身,闻得身后传来阵阵木鱼的敲击声,欲扭头看去,只见一僧人坐如苍松,定睛看时,又变得越发模糊,极目处渺渺风雪了无边际地下着。
忽身体后倾跌入一处。
良云生摸摸后脑勺,只觉疼痛难忍,发现自己正在客栈中,一人手中紧握木棍正对着自己,那人浑身颤抖。
两人对视,犹如两头斗兽场中的公牛。
那人快速丢下粗大的木棍,跪倒在地:“大爷饶命,我是这里的伙计,千呼万唤醒不来,无计可施便当头一棒,果然灵验。”
良云生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伙计,两道忿气从脚底下焰腾腾升起,伙计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