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那汉子,吃七星剑剑锋绕割一周,却似不受半点影响,手上连半点皮都不曾擦破。张九歌见得此状,不由暗暗吃惊,心道:“这哪是人,分明是个刀枪不入的怪物。”
汉子受完一剑,怒吼连连,反扑而来,双掌分拍张九歌两肩。后者知道他劲道威猛,不得硬扛,当下将身一侧,灵巧如燕,从双掌当中窜天而上,飞出十余丈高。
汉子见他飞腾,不由仰头观望。这时张九歌将身一顿,使出千斤坠的身法功夫,又以九转玄功内息加速下落,从天而降的同时举剑刺出。七星剑顿时青芒毕露,龙吟阵阵,威势着实惊人。
张九歌这一招又博得众人喝彩连连,那汉子却不以为然,站立原地,眼见剑光袭来,抬手一捞,已将剑锋握在手中。张九歌飞扑而下的身形,竟为这一握完全停滞,整个人在其头顶悬停,任凭如何发力再落不得分毫。
“这等怪力,倒实属罕见。”
张九歌早先在南阳城救下陈云径时,曾与石妖交手。那妖物体型硕大,气力惊人,盛怒之下一拳的力道足以砸毁房屋,却被张九歌运九转玄功轻松挡下。眼下张九歌将玄功运转八九分,这等磅礴内息加上从天而降的威势,竟为汉子一手接住,足见其膂力之强横。
汉子执定剑锋,反复拉扯。七星剑毕竟是神兵,为他这般蹂躏,不曾弯曲分毫。汉子见七星剑软硬不吃,颇为不悦,大吼一声,连剑带人将张九歌掷向远处。
这一掷气力也是非同小可!张九歌耳听风声阵阵,眼见山崖倒掠,连使三个鹞子翻身,才将这股力道消去大半,余劲还是将他直掀到山崖间一颗老松旁。他眼疾手快,抓住一处枝丫,顺势回弹,这才稳住身形。
“蛮贼看剑!”
叶绯见张九歌与那汉子苦战不下,几乎吃了大亏,拔剑上前。一声喊下,汉子扭头望向她,怪笑一声,飞扑而来。
叶绯早已见识他怪力,自不硬接,使出身法功夫与其缠斗起来。但见她承影无锋而舞,身似飞花逐蝶,虽不得取胜,却也不落下风。
汉子被她缠绕烦了,忽的将眼一瞪,双手一挥,两条巨蟒“嗖”“嗖”两声从臂上相继飞出,直扑叶绯。后者见状,亦不惊慌,身形一转,避开前蟒,复又一剑将后蟒斩开。
蟒为剑砍落在地,扭动一阵爬起身来,从头到尾不见半点伤。叶绯不由惊诧,暗想世上居然还有承影剑伤不了的活物。她兀自吃惊之时,先前的巨蟒悄悄折返,弹身而起,张口咬其脚踝。叶绯惊觉腥风扑来,身形疾闪,险险避开这一咬;却不料砍落在地那条蟒也已袭来,长尾一卷一缠住其腰身,顺势张口往其脖颈处咬去。
叶绯被巨蟒缠住腰身,见腥臭利齿袭来却无法躲闪;祸不单行,另一条巨蟒再度杀至,缠绕其左腿而上,张口咬向小腹。
眼见要为双蟒撕咬吞噬,叶绯不由闭上双眼。危急间一道身影疾飞而至,“啪”“啪”两掌,将两条蟒蛇的脑袋拍到一旁,暂时化解这场危机。
叶绯睁眼一看,来的正是陈云径。只见他浑身戒备,双眼警惕,随时准备与巨蟒展开殊死搏斗。
“陈师弟,小心。这两条蛇和那蛮贼一样,也是刀枪不坏之身。”叶绯不由关切道。
陈云径微微皱眉,转而灵机一动,伸手入怀掏出一样物事来,却是那把木剑。
“兴许你有对付它们的办法。”
陈云径说完,就手一抖,木剑须臾化为长剑,白光隐现。两条巨蟒见了木剑,微微瑟缩,吐信发出阵阵嘶声,似是有所畏惧。
当日与蚊道人交手时,陈云径曾以木剑斩去血芒,当时无暇细想,后来得闲略一斟酌,觉得木剑或许有辟邪之功效。今日遇到这等情景,他复又想起,便祭出木剑来试,谁知歪打正着,发现木剑居然是这巨蟒的克星。
两条巨蟒被木剑白光震慑,不敢妄动,缠住叶绯的气力也小了许多。后者觉察到这点,暗自发力一挣,竟将两条巨蟒弹飞至一旁。二者落地不敢停留,互相示意嘶了一声,疾速爬回那汉子身上。
那汉子见巨蟒被吓退,煞是恼怒,注视陈云径片刻,终于开口说起话来。字字如雷,只震的山崖间动荡不已:
“毛小子,你是何人?竟这般大胆,敢与我泰昊山神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