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冀与杜晚棠言谈许久,直至司徒向晚与陈云径走出偏厅,仍有许多细节不曾说完。
司徒向晚调笑道:“庄主一回来就百般操劳,叫人好生敬佩。”
刘子冀拱手笑道:“若不是托医仙之福,哪还有命操劳。”
司徒向晚略略停顿,正色道:“既然庄主堂主都在…”
杜晚棠慌忙道:“不敢。”
司徒向晚继续说道:“有件事需和你们商议一下。”
刘子冀道:“但说无妨。”
司徒向晚道:“我杀岚云真人,阻拦璇星真人,已与涵虚结下梁子,玫云洞自是不能安居,现打算在你花月山庄暂时安顿,不知二位怎么说?”
杜晚棠毫不犹豫道:“医仙前辈愿意留居花月山庄,乃是我庄客之幸,何须多说?”
刘子冀附道:“晚棠所言极是,医仙大可安心居于此处。”
司徒向晚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谢过二位了。”
这时刘子冀瞧见一旁陈云径沉默不语,上前问道:“小子,愁眉苦脸的干嘛,医仙不是已经治愈你的伤势了么。”
陈云径白道:“我哪有愁眉苦脸,只是伤势新愈,行动起来颇不适应罢了。”
刘子冀会意点头:“别急躁,静下心来养伤,待你痊愈后我便传授你功法。”
杜晚棠听到这句话,稍稍惊诧,抬眼望向刘子冀。后者全不以为然,笑道:“晚棠,快过来见见小师弟。”
“师弟?”陈云径听到这俩字已自乱了,“老庄主…”
“还‘老庄主’‘老神仙’的叫唤呢,该改口了。”杜晚棠比他先接受下来这桩事,反倒提醒起他来,“早先你未拜我为师,都是命中注定。原来你我并无师徒缘分,只有同门情谊。”
“额…师…师父…”陈云径费力喊出这两个字,只觉说不出的别扭,“若我是杜姑娘的师弟,岂不就成了啊扬的师叔?”
刘子冀哈哈笑道:“你说的一点没错。”
“这不乱了嘛。”
刘子冀挥手道:“不乱不乱,反正我就多了一个徒弟。至于你那边的关系,你自己慢慢捋吧。”
陈云径还待分说,那边杜晚棠点头来了句“见过师弟”,他除了一句“见过师姐”也没有多的话好说。
晚些时候彭扬折返,带了一行人回来,全。
首先上前拜见刘子冀的自然是冯若虚,他喜悦难掩,举手投足全没了原先那份癫狂,多出几分罕见的亲切,口中连唤“恩师”。刘子冀将他扶起,让他陪坐侧旁。
紧接着拜礼的是副堂主瞿灵均和老将陆千帆,他二人与刘子冀也有过数面之缘,并不陌生。是以举止神情虽然恭敬,亦不拘束。二人拜完刘子冀,在侧旁侍立,刘子冀吩咐各自坐下。
接着陆抑、上官璃——他二人自西法华休养好后,便径自回到花月山庄——与华氏兄妹上前,纷纷俯身拜礼。刘子冀细看几人风貌,欣慰道:“我花月山庄后继有人。”拜罢吩咐几位年轻人走到近前,全无庄主架子与其开起玩笑来。
冯若虚眼见众人拜礼完,对刘子冀道:“恩师,飞花堂人手众多,恐惊动外人,不得齐来,只带上堂中骨干前来恭迎您老人家。再者我已吩咐下去,将您归还的消息散布神州各地,号召其余庄客归还。”
刘子冀望向自己首徒,眼中精光矍铄:“没想到你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已知提前召集人马。这些年你又成长不少啊。”
冯若虚垂首道:“恩师过誉。听闻您回返山庄,我猜必将有所动作,是以先派人号召昔日庄客。相信听到这则消息,他们定当火速赶来。”
刘子冀微微叹息道:“当日我一走了之,置他们于不顾。如今便是不来,我也无话可说。”
冯若虚道:“恩师宽心,来与不来,明日便见分晓。”
刘子冀、冯若虚、杜晚棠三人师徒聚首,免不得一番促膝长谈,细说起分别岁月。刘子冀聊完闲话,再提三家鼎立欲分天下一事。冯若虚当即会意,盖飞花堂也常年关注此事,说到底都是刘子冀行前所留指示。
杜晚棠又将刘子冀先前言语复述一遍,冯若虚听罢沉默,转问刘子冀:“恩师欲置身杀劫中,自有道理。只不知这三家鼎立,待如何权衡?”
刘子冀摇头:“眼下也无计较,须得待战乱生起再看。”
这时杜晚堂忽的想起一节,自怀中取出金蛟剪递给刘子冀,言道:“先前有一玄翼魔族来此,欲将此宝夺走,被我所杀,如今物归原主。”
刘子冀接过金蛟剪,略一端详道:“此宝威力巨大,有人觊觎也合情合理。你说是玄翼魔族,何以见得?”
杜晚棠道:“此人曾施展出二段解封,露了魔族真相,手段颇为了得。”
刘子冀面色一惊:“二段解封?这可不是寻常魔裔能施展出的招式,你如何破解?”
杜晚棠道:“那异族名为‘墨卿’,自言乃是魔族新晋四魔将之一。能冠这名号的,自然有点本事。我全凭恩师所授仙术,方才将其消灭。”
冯若虚听到这节,接道:“恩师确有先见之明,将仙术授予我等。阴阳关一战,我也是凭仙术才除了黄泉血魔。后来得知,阴阳关现身的不过是魔头一分身。它的真身在青鸾山控制了龙字辈四僧中的龙图和龙树,险些将西法华覆灭。好在后来抑儿、璃儿和彭姑娘前往,助了龙象神僧一臂之力,使出佛门秘技‘菩提萨捶印’,方得将血魔铲除。”
刘子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