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完,她如释重负一般叹了口气,回身望着齐钰啸,摊了摊手:“世子,我的身世就如此般,没有什么为人津津乐道之处。”
闻言,齐钰啸起身,拿起自己的酒杯,又绕过桌子:“没想到柳兄竟有如此身世,真是令人唏嘘。”
钟沁接过酒杯,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他这话模棱两可,没有直言自己是否相信,反而对自己说的故事品评,这世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好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好比这伤疤,好了之后,就会逐渐遗忘它带来的疼痛。”钟沁冲他一笑,复又回到桌前,“还有几道招牌蔡,世子还未品尝呢!”
齐钰啸笑了笑,这柳磬果然是智计过人,三言两语就堵得自己不好发问,看来今天的试探,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好,今日我们兄弟二人,不谈其他,只谈风花,不醉不归。”齐钰啸笑的一脸邪魅,款步走回桌前,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一顿饭吃了半晌,钟沁站在酒楼门口,送走齐钰啸后,款步走上马车,“无垠,回府。”
甫一回府,钟沁坐在正厅,丫鬟刚上了一杯茶,她正慢慢品着茶,仔细回想着齐钰啸的话。
齐钰啸此人,虽外表fēng_liú不羁,但内里的聪明心机,城府,都不容小觑,虽说这一次他出手相助,难保日后不会以此来要挟自己。
跟聪明人打交道,必须要有三分的聪明,七分的警惕。
钟沁正这么想着,柳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神情里满是得意,“少爷,陆丰和钱江的父亲来访,说是要给少爷赔罪呢!”
柳城自觉失态,咧嘴一笑:“陆、钱两家此前嚣张跋扈,被少爷这顿教训,那小人谄媚姿态简直让人痛快。”
钟沁微微颔首,温润的脸上清冷淡然,唇角微斜:“藏剑山庄是七大门派之首,不主动惹麻烦,但也容不得肖小张牙舞爪。”
“是少爷,属下明白,那陆钱两家见还是不见。”偷眼打量了一下钟沁,心里不禁感叹。
如此气魄,难怪能得庄主青睐。
“就请他们来正厅,我先去更衣。”钟沁起身,带着小厮绕道后厅。
不一会,陆钱两家的老家主走到正厅,笑的一脸谄媚,“柳掌柜真是麻烦你了,不知柳少爷何在?”
“我们少爷马上就到,二位先喝杯茶。”柳城腰板挺直的吩咐丫鬟上茶,自己则恭敬地站在主位一边。
丫鬟上茶,两位老家主皆是站起来,冲着柳掌柜点点头,一脸卑微的样子。
不一会,钟沁带着小厮从堂屋走了进来,素白色的袍子显得她长身玉立,自有一份不可浑浊的傲世独立。
剑眉星目,冷着一张脸,虽是年轻,可身上的威势不容小觑。
她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丫鬟上茶,她缓缓地拿过茶盏喝了一口,只当没有看见在座的二人。
二人对视一眼,敢怒不敢言,平日里被人阿谀惯了,什么时候低声下气的来跟一个小辈道歉过。
可是一想到齐钰啸那张脸,两人又不得不摆出一副卑微的样子。
陆老家主率先开口道,“柳少爷,我们今日是特地来道歉的,以前多有得罪,还请柳少爷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紧接着,钱老家主也起身,“都怪犬子不懂事,还请柳少爷海涵,大人不记小人过。”
钟沁坐在一边,气定神闲的拿起杯盖拨了拨茶叶,又呷了一口,随后抬头,缓缓开口,“两位老家主说的哪里的话,在下初来乍到,还要多谢两位老爷的教诲呢!”
“若不是两位老爷,在下怎么会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又怎么会知这世道还是有公平法度的呢!”
“柳少爷言重了,言重了,此话真是让老夫汗颜。”陆老家主叹了口气,隐忍着火气。
真是流年不利,惹上这个邪神。
“两位老家主真是谦虚,不过在下也不是记仇之人,今日两位既然前来我柳府道歉赔罪,想必是深思熟虑过了,那我们三家就冰释前嫌,今日钟沁做东,略备薄酒,还请两位不要嫌弃。”
钟沁起身,温润的脸上尽是笑容,可看在他们眼中,却是大有深意。
“不敢不敢,怎敢让柳少爷招待。”钱老爷摆摆手,看了看身边的陆老爷。
“两位老爷就不要客气了,请随在下移步花厅,我们坐下来好好喝几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二人相视一眼,拱手行礼道。
看来,这次柳磬非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了!
齐钰啸回到王府,刚坐下就有奴才来报,“世子,王爷让你过去。”
他捏捏眉心,吐纳一口气,便熟练的朝书房去。
来到书房,平南王正拿着青玉尊细细观赏。
听到关门声后,方才放下抬头:“这藏剑山庄的义子,如何?”
齐钰啸站在桌前,敛起之前的玩味fēng_liú,眉宇间一本正经:“柳磬此人聪慧睿智,手段了得,甫一来就解决了谢柳两家的恩怨,就像一只蛰伏的狮子,随时都能咬断敌人的喉管。”
平南王赞赏的看了一眼他,总算是长大了,看人的眼光也是独到热辣。
“既如此,柳磬那边你先暂且观察一段时间。”
齐钰啸点点头,深邃的双眸含满了志在必得的信心,“父亲放心。”
平南王起身,走过去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
“是,恭送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