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楚漆泽见雁图南没有开口说话,便又接着问了下去:“或是说……你做过些什么?”
“……”楚漆泽步步紧逼,叫雁图南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回应,只好又接着饮了一口手中的汤。
“你最好现在就说出来,不然过一会儿,你想说也说不出了。”楚漆泽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音落下,让雁图南心里不由得跟着一颤。
楚漆泽悠哉地坐回到了桌前,修长的手指有以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杯壁,目光之中还存着一份让人捉摸不透的平静。
楚漆泽深知杀害扶初的人就是雁图南,一直在暗中针对楚暮的人也是雁图南。
雁图南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胃里蓦然腾起了一股烧灼般的感觉,好像可以顺着血液,蔓延到浑身上下的各个角落。
汤里有毒。
雁图南抬眸,痛苦地看着楚漆泽:“师叔——你不是说,你不会害我的吗?”
语毕,楚漆泽不忍轻轻地笑了一声,似是被雁图南的这句话给逗到了。
“我是不会害你,但是我想让你永远都守住你知道的那些秘密——”他稍稍朝着雁图南那里凑了凑:“还有,我确实不会害人,但我会害那些心存歹念的人。”
……
此时正值严冬,夜渐入深,气温骤降。山下那原本慢慢归于宁静的氛围却是在第一场雪落下后又慢慢热闹了起来。
“……上山了。”楚暮见这天开始下雪了,便有了带扶初回去的意思。
他的声音悠然落入了扶初的耳中,叫扶初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明明下山才没玩多久、明明其他弟子还在山下,怎么现在就要回去了?再者,现在还下雪了,如此难得一见的大雪,楚暮居然如此无情?!
扶初直直地看着楚暮,心里难免有些不太平衡,更何况……先前楚暮还给她买了个面具,她这样戴着,又有谁能够认出那个不能下山的扶初现在在山下?
想着,扶初便微张着嘴,准备说些什么,然,她还没来得及发声,楚暮便开口抢先了一步:“若是不想被人抓到你偷溜下山的话,现在就乖乖和我上山。”
楚暮这一语落下后,扶初心里好像更不开心了,她一边心里暗自委屈着,一边抬起了手,稍稍抬起了手中的面具。
忽而一阵寒意渗入了扶初的肌肤之中,叫扶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夜色温柔,雪花飘落至楚暮那干净的白袍之上,而后与那片干净的白色慢慢融为一体。
扶初的这一个寒颤,楚暮自是看在了眼里,见扶初冷成了这样,楚暮不忍无奈地笑了一下。他稍稍抬起了手,而后重新将那面具戴到了扶初的脸上。
扶初刚想重新将面具摘起,不想,却是被楚暮止住了。
温热的掌心熨帖上了她那冰冷的手背,让扶初不由得跟着一暖。
楚暮稍稍整了整扶初脸上的面具,而后才悠悠地将手放了下来:“戴好。”
他的声音低沉,却又像是什么命令一般,让人无法违背。
扶初看着楚暮,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总觉得今天的楚暮在处处针对着她,和她唱着反调,一想到这里,扶初心里便又有些不舒服了,她缩回了自己的手,暗自嘀咕了一声:“还不是怕被抓到了连坐?”
“……?”纵使扶初说得再轻,这句话最终还是被楚暮听到了。
楚暮莫名地看着扶初,好像扶初能说出这种话,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位被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小师妹,竟然有一天会和自己杠上。
想到这里,楚暮便忍不住再次伸出了手。
下一秒,一股寒气向着扶初扑面而来——楚暮将她的面具又重新掀了起来。
扶初甚至都来不及反应,楚暮的声音再次落入了她的耳中:“你说什么?”
寒意袭来,冻得扶初不禁吸了吸鼻子,她呆滞地看着楚暮,好像一时之间还没有缓过神来。
此时此刻的楚暮还带着扶初为他挑选的面具,虽然只露了下半部分的脸,但扶初好像还是能感觉到那份扑面而来的质问。
“……”扶初稍稍顿了顿,久久才勉强挤出了一个尴尬又失礼貌的笑容:“我说……师兄你说得对,我们得赶紧上山,不然被发现了,就得受罚了!”
楚暮:“……”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楚暮还是挺佩服扶初这种瞎编乱造的能力的。
扶初见楚暮没再说什么了,才试探般地扶上了楚暮的手腕,而后又小心翼翼地将楚暮的手放了下去。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再加上大雪天,好像更加艰难了。
扶初一步一脚印地跟在楚暮的身后,映着那柔软的月光,踩着楚暮留下的脚印。
“师兄——”忽而一阵软糯的声音划过了安静的夜色,引起了楚暮的注意。
楚暮侧了侧头,好奇地看了一眼扶初:“嗯?”
“我看别的弟子好像都有剑,你的剑呢?”扶初抬眸,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楚暮的身上,眼中写满了求知欲。
语毕,楚暮便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好像在南古山的弟子们,大多数都有一把佩剑,一把属于他们自己的佩剑,一把他们能完完全全驾驭住的佩剑。
但楚暮作为南古山的大弟子,却是迟迟没有得到过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他也曾问过三青师父,但三青每次都只是平平淡淡道:“还没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