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薛尘回到灵域,在皓月阁的床上一躺,心事重重。
偏头看着睡在自己身侧的合欢,更是忧心忡忡。
如今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内忧外患,他之前也从来碰到过这种事情啊,捅破天了不过是论文到期没交上而已。
薛尘揉了揉眉心,头疼的叹口气,盖上被子也是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睡了过去。
梦里,薛尘想起来孟婆的那些话来,想到最初,他还感叹于那千世轮回的缘分,甚至也羡慕过,可是也万万不曾想到,这居然就是自己的曾经,就算如今,想不起来曾经的那一世又一世的故事,但是只要知道那个人始终都是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似乎还能闻到一股甜甜的暖意来。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怀里的人软乎乎的,也是暖暖的,然而不知怎的,薛尘却觉得身上有些灼热,像是什么东西在不远处发光发热,感觉很是怪异,薛尘揉揉眼睛坐起来,然而一睁眼却只见这屋内血光充斥格外刺眼……
半梦半醒之间,薛尘立马警觉的抬头,却发现那床榻之前,发着那血色的光芒的东西,居然,居然是那枚灵符。
薛尘惊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他明明把灵符放到了对面的夕玦阁,怎么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这里?难不成这玩意长腿了?
薛尘只是一瞬的慌乱,却很快冷静下来,它察觉到灵符的血光,也仅仅是到了合欢身上,并未涉及到自己,还算是安,薛尘自己便往后头躲了一躲,坐在那里看着那枚灵符,他记得,灵符的光应该是银色的,而且当初从冥界拿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这般浓郁的血色,也不过是浅浅的银色罢了。
所以这灵符,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有什么征兆不成!
薛尘低头看了看合欢,她并无异样,薛尘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然而他又没有办法碰灵符,只得退身去了星凛殿,殿中,花花和星星已经睡着了,惊蛰早就察觉了薛尘的气息,加上耳朵也灵敏,一溜烟钻了过来,薛尘怕打扰它们睡觉,拿起惊蛰就轻轻退了出来,回到了皓月阁。
“你看,这灵符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出现在这里,颜色也不大对了。”
薛尘把门遮掩上,手掌心上的惊蛰抬头看了看,那灵符的模样还是如此,除却光芒有异,其他的确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惊蛰又偏头瞧了瞧熟睡的合欢,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如果没有人插手,那也应该是好事,灵符源自月光石里的阴气,是能够抗衡血魅,但是对合欢来说,那却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如今,怎么都是一睡不醒,万一这灵符对她有什么奇效呢。」
薛尘听了,虽然也不知道其中道理,不过听起来也的确如此,左右合欢醒不过来,这灵符在这里也没有伤害到她,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要是能对这沉生咒有什么效果,那就再好不过了……
「别担心了,她会醒过来的,」惊蛰看着薛尘担忧的模样安慰一句,「她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薛尘听着这话,似乎是有故事,便退身出来,又是初春,这满院子的桃花也含苞待放,在亭子里坐下来,薛尘便把惊蛰放到石桌上,悄声问道“当年在月宫的事情,你还记得么?给我讲讲呗。”
惊蛰听了,便想了一想说道「想起来在月宫里,其实很没意思的,因为长日无聊,宫里空空荡荡,那个时候,你刚刚去到月宫,到处都陌生的很,经常一个人待在屋里不出来,我呢,一开始也是因为月神宫的槐花蜜好吃,才多留下来些时候,你来了之后我觉得,这一个人把自己闷在屋里,也是无趣,索性溜进去找你玩,说来可能也是投缘,你谁都不理,却总喜欢与我碎碎念……」
皓月当空,惊蛰说起来那些年在月宫漫长且无聊的琐事,虽然听起来,不过是薛尘种种花,修修草,摆摆石头之类的,再者就是画个画打发时间,没意思时,薛尘也喜欢把惊蛰放到自己脖子上,冰凉凉的十分舒服……
月宫之下,便是人间。
夜里起了大雾,洛阳的牡丹也都盛开,娇艳雍容,白日里引来不少文人骚客齐聚于此,而黄昏过后,退去人潮,这百多牡丹,却显得寥寥。
不远处的六角亭中,倚着一位身着黄色襦裙的姑娘,睡眼惺忪的,忽然身后响起来脚步声,有人把披风搭在了她身上,轻声叮嘱道“夜里亮,别在这里了,我们回家吧。”
姑娘回头一笑,只见身后的公子一身墨蓝色的长衫而立,眉眼俊秀深邃,眸子里尽是月色的温柔。
“你要是喜欢花,我们明年等桃花开了,我陪你去长安,听说长安春日里,花开的正盛,满城花香,十分壮观华丽……”
月下,两个人从牡丹园离开,回了家中,夜里凉,那公子早早把温好的酒酿圆子端过来,看着姑娘笑道“你尝尝,我今天和酒楼里的厨子新学的。”
姑娘接过来闻了闻,那淡淡的酒香甚是香甜,便尝了一勺,却愣是噎在了喉咙里,想咳嗽却硬生生忍住了,这,这是在蜜里放了小圆子,还是用蜜做的圆子,怎么可以这么甜,甜到齁嗓子,然而一抬头,却看见了公子满心期待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缓了一缓才说道“挺好吃,就是有点,太甜了……”
那公子听后有些欣喜,便又说道“是么?我以为你喜欢吃甜的,就多放了一些糖,那下次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