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袖子里的骨哨,心里却还是觉得没底。那儒申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个善类,万一最后的结果,证明了他一直以来深信的师傅,竟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他能否接受这个结果呢?若真的惹怒了他,只怕......
该怎么做呢?
......
敛尸人死了。
我们得到消息,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廉赫守着大门,院子外面围了不少闻声凑热闹的村民。刚走进院子,便闻得到一股异味。
“里翀,你留在院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丢下这句话,我和萧珏便疾步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
敛尸人寡居,没有妻儿亲戚,一个人少与其他村民来往,况且他的职业......也使得一些人对他避之不及。没有人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只不过因为他独居于村口偏僻处的一间茅草陋室,时常捡一些别人家里丢出来不要的器具将就,便都称一声“乞伯”。
我们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乞伯倒在地上,嘴里有血,桌案上摆着些已经腐烂的吃食,看起来像是一些......蒸熟的野菜根什么的。
“是中毒。”萧珏在岂伯跟前蹲下片刻,便已经有了答案,随后起身,端起桌上发臭的食物,稍微翻了翻。
“是误食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吗?”我心里有个答案,但是......
“不是,”萧珏很快就给出了回答,十分笃定,“他吃的这个菜,没有毒。”
“那是什么。”人是中毒死的,可是死前吃的东西却是没有毒的......
我见萧珏正专心致志的想要解开岂伯所中之毒的谜底,便没有再打扰他,而是在屋子里稍微转了一圈,观察了一下环境。
这个屋子里,没有一处不在表现着这是一个独居男人的住处。
他的日子过得很辛苦,放粮食的地方,都见了底,敛尸虽是份辛苦的活儿,可是挣得实在太少,需要去收敛的尸体,多是那些没有家人亲眷的人,更不会有人给他塞什么钱了。只是拿着当地发放的一些小钱,勉强度日而已。有一点倒也证实了先前他们打听的消息,那就是乞伯会将别人丢弃不要的器具捡回来,修补后继续用的,他屋子的一个角落里堆放了不少像是废品一样的生活器具,连衣服也是,捡回来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不过看起来......这乞伯倒是自己会缝缝补补的。
我在屋子里找到一些晾晒的野菜,但是这些野菜大多都是......菜根。
我想起刚才看到他吃过的食物,似乎也是......
莫非这些......也是他捡回来的?
我随手翻了一下他扔在地上的这些破衣服......却突然抖搂出来一个......簋。
这个,似乎和他桌子上用的,是一样的......可是怎么会丢在这些东西里面呢?
我凑到鼻息下闻了闻,有些酸苦的味道......
“我知道他中的什么毒了。”萧珏那边已然有了答案,“他就是被人故意下毒致死的,绝不是误食了什么有毒的野菜。”
“我也知道了。”我朝着萧珏,摇了摇自己手里的簋。
“这是......”
我挑了下下巴,示意他看桌子上的食器。
萧珏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所以,那是被人刻意藏在那里的?”
我在“废品堆”里找到的这只簋,萧珏确认了味道后,证实这确实是曾经盛放过有毒食物的东西。也找到了致使乞伯中毒的原因,推算过乞伯的死亡时间以后,让我大为吃惊的是......乞伯死的那天,正是儒简大人失踪的那天。
“看来不用我说什么,你已经找到答案了。”萧珏见我面色沉着,便已经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毫无疑问,乞伯是被什么人毒死的。”我说,“乞伯到儒简大人家中敛尸的时候,简夫人给了他不少的钱,就像是......希望乞伯对儒简大人家里的情况,守口如瓶。可实际上,她给了乞伯那些钱,是为了买通乞伯,偷偷地让儒简大人混在尸体里,被乞伯拉出来。”
我侧目去看他,他却一言不发。
我接着说,“乞伯从儒简大人的府苑之中,将儒简大人拉出来以后,儒简大人便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家里。然后......”
将乞伯毒死。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萧珏问。
“为了拖时间。”我说,因为乞伯一个人寡居,他做的这份工作,也不是每天都有尸体要去收敛的,即使他三五日没有出现,也不会有人知道或者怀疑什么。而儒简大人必须毒死他,是因为......“难道这件案子里,还有些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发现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
“简夫人为什么要帮儒简大人从家里逃出来呢?儒简大人为什么身负重伤,却一定要在那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躲避我们的注意而离开?他一定要毒死乞伯,是害怕乞伯会把这件事声张出去?虽说乞伯寡居,即使偶尔不出门也没有人会在意什么,但是超过三五日,乞伯迟迟不露面,还是会有人发现的。”即使儒简大人要拖,也只是拖了三五日而已。
有什么事情,是在这三五日之内,一定要让乞伯闭嘴的呢?
“你还记得,你说儒申假扮承阳圣人的事情吗。”
萧珏反而像是想见了什么。
“你要说什么?”这件事我自是记得的,可是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是......
“儒申假扮承阳圣人,如果儒简大人他们当年并没有从承阳圣人那里得到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