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
现在,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难怪那个时候,当孙和阳坐在我面前的那一刻,会打破我哥对我的催眠。难怪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会看到孙和阳,觉得......感觉怪怪的。因为即使我已经忘记了自己记得的事情,但是潜意识里我还记得应该是我哥坐在那里。
我哥或许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一个好人,他杀了人,但是他对我付出了他所有的一切。他是为了保护我,才铸成大错的......
我怎么就忘了呢。
怎么,怎么就......
哥,我怎么能把我哥忘了呢......
这么多年,一直让我哥活在那么孤独的世界里,我却不记得他为我做的一切了。
猛地从梦境里抽离出来......我却还身在水中将近溺毙......
我开始挣扎,剧烈的挣扎......
水面上好像有人......谁,谁在那里......救命,救命!
......
我在第二天晌午醒来,阳光正好,风和日丽。
刚有了些许动静,就听到身边传来的声音,“醒了,醒了!夫人醒了......”
萧珏已经在我身边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以及......红玉、云瑛、毓儿......
“怎么了......”张了张嘴,我发出的声音很小,有气无力的,身子也不大能使上力气。很累,特别的疲惫......
萧珏扶我坐了起来,“霍汐,你觉得怎么样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会都围着我......”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娘,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昨天晚上一个人失踪了,我们找你可是找了大半夜呢,要不是廉赫提了一句,我们找到那个藏在山里的村子,你这会儿都被淹死了......”
毓儿说错了话,萧珏侧目以示不满。红玉推了毓儿一把,“公子怎么又乱说话,夫人现在好好的在这里,哪有什么事啊。”
“对,对对对,我乱说话,乱说话。”毓儿连忙改口,可是仍旧觉得疑惑,“娘,你大半夜的一个人怎么跑回到那里去了?又怎么跳水里了......”
“我是在水里被救出来的?”我倒还记得一些,随着意识也慢慢恢复了。
“你不记得了?”萧珏问我。
我低头仔细回忆了一下......“记起了一些事,却也......忘了一些事。我确实不知道我是怎么去到那里的,好像一场梦一样,困在梦里......对了,我还看到一个......女鬼。她和我长得好像,又说就是我,她的头发在水里就像是海草一样,锁住我的手脚,勒住我的脖子,把我往水下拖......”
“该不会......真的是那个东西吧。”毓儿惊呼了一声。
“是什么?”云瑛问。
“就是穴族被当成是宝贝的那个东西啊,不是说可以通阴阳吗,还能让活人和死人相见的那个......昨天在村子里破案的时候,我娘试了一下,想证明那个东西其实就是普通的一个石器。但是当时我娘就已经有点不对劲了,我没多想,还以为她有什么没想明白的......娘,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毓儿倒是记得一些。
“别乱说,哪有什么鬼神。”我始终坚称,这世上没有鬼神之说。
“不是啊,霍汐,这事终归不可大意的,那东西既然被穴族当做是宝贝,就肯定有他的原因。我知你素来不信这些事情,可这世上确实有许多事情本就没有逻辑道理可循,你既招惹了它,便要想想接下来怎么安置才好。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你。”云瑛很是在意。
我看到萧珏似乎在犹豫,我问他,“你也是这么想的?”
“不论如何。那东西终归有些邪性,还是送回去吧。由穴族人的灵魂继续守护侍奉着它,它应该还不是要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否则只会无谓引来争端,会有更多的人因此丧命。”萧珏说。
他的说法,确实值得我好好考虑考虑,这么一个富有传说色彩的宝物出现在世上,或许真的会为很多人带来无妄之灾。“那好吧......就把它送回去吧。”
也曾有那么多的人,因为它付出了性命,或许这件东西还不是出现的时候。
“霍汐,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萧珏轻轻试了下我额头的温度。
我点头,心里还未平静,是想要再休息一下。
“都先出去吧,让她再睡一会儿。”萧珏说完,扶我躺了下来,盖好了被子。他笑着的样子,就像是窗外和煦的阳光一样温暖,“我陪你。”
“嗯。”
我们生在世上,一生难免铸成许多的错,活着便是一座牢,日复一日地在偿还着自己的罪孽。没有谁是无辜的,或多或少,我们都是伤害过别人的人,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主犯或者从犯,我们的手上也都染着他人心头的血。若想要活得无愧于心,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勇气和善良。
为我们曾经伤害过的人,致上最诚恳的歉意。而不是逃避,不是一味的把自己困在自己曾经受到过的伤害里,治愈别人的同时,也是在治愈自己。
伤口已经溃烂,不剜掉腐肉,又如何能令自己恢复呢。
我错过了很多年,向那些被自己误解,被自己一直恨着的人说一声抱歉,也许我从未看清楚过全部的真相,我自以为难过,小心翼翼地敛起伤口,躲避着一切触碰它的机会。然后任由它在角落里溃烂生疮,直到有一天,当我放开了这一切的恐惧,重新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