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余光瞧着潘花沁着嫣笑的脸蛋,不经意间目光变得柔和,他是第一次见到奶奶这么喜欢一个女孩。
宴会过半,宋老太太上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先行离开了楼阁。
这之后的时间,与其说是寿宴,不如说是各路人马结权交势的利益场所。
潘花趁着宋青书无暇顾及之时,带着林欢欢走到楼阁外的回廊边,她坐在凭栏侧,手肘撑在栏杆上,眼神慵懒的看着攀谈交流的人群,顿觉无趣。
“花花姐,你送给宋老夫人的礼物,是什么吖?”
林欢欢心性活泼,坐在潘花对面不到五秒钟,就沉不住气的凑过去发问。
“是一枚玺章,上面镌了老夫人的名讳。”
“哦……”林欢欢明了地点头,又想到了什么,眼珠子滑了一圈,“姐,你有没有觉得,宋老师对你的态度和别人不一样?”
潘花呼吸一滞,飘然的目光落在林欢欢刻满好奇的颊上,垂眸浅笑之际,语调轻柔,“只要不多想,就不会有什么不同。你的脑袋瓜子里,想太多了!”
只要不多想……
林欢欢揣摩着她这句话的含义,滴溜溜地泛着眼,片刻后恍然大悟,“姐,你实在是高明啊,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意思呗。”
潘花:“……”
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小丫头这么嘴碎呢!
……
宴会结束后,已是晚上九点。
宾客们陆陆续续的出了门,潘花也打算离开,而宋青书却自身后唤住了她。
“要走吗?”
潘花笑得淡然,身姿亭亭而立,点头道:“嗯,时间差不多了,就不再打扰了!”
“话别这么说,怎么可能会打扰呢!”宋青书温和的站在她面前,在月色笼罩的辉光下,视线灼灼,“奶奶特意让我给你准备了休息的厢房,若是不急的话,不如休息一晚再走?”
闻言,林欢欢悄无声息的扯了扯潘花的旗袍腰线的位置。
“不用了,我……”
话音未落,这时乔牧一声格外清晰的称呼传入了几个人的耳中,“弟妹,还没走吗?”
宋青书的目光骤然微变,举目看向乔牧,眼底深意浓沉。
弟妹?
这个称呼……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潘花的视线对上乔牧,心知他是故意如此,但并未点破,一双水眸清如溪涧,颔首回应,“嗯,正打算要走呢。”
“那不如一起,正好我也要回皇城。”
乔牧开口建议的同时,和宋青书目光交接,同样出色傲然的两人,彼此眼眸中似有火光迸射,做着无声的较量。这一刻的宋青书,温和尽退,眉梢眼角浮出的凌厉全然不再是文人诗画的模样。
少顷,宋青书别开视线,落在潘花的脸蛋上,笑意微敛,“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你了!有什么事的话,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好的,宋老师再见。”
自始至终,潘花的态度都是不温不火。
不论是面对宋老夫人的喜爱,亦或是宋青书对她不动声色的特意关照,都没能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波澜。
这一点,让宋青书兴致愈发浓厚,尤其是乔牧刻意唤出的那声‘弟妹’,他真切的观察到了对方暗藏的警告。
呵呵,警告我吗?
站在宋家老宅的门庭入口,宋青书目送着潘花离去的身影,待管家路过之际,他漠然低冽地说:“乔牧和潘花的关系,这件事为何没有调查出来?”
闻言,管家惊愕卑躬弯腰说道:“少爷,这件事……太棘手,对方隐藏太深,时下在下暂时无能为力!请再给我多一些时间。”
……
宋家老宅门前,潘花回到布加迪威航车,坐稳后就见乔牧也跟了上来。
因为冷血已在电话里允诺他伯珉湖脚下那块地皮的事,所以他今天要死跟着潘花,哪怕在寿宴上他没有胃口吃好饭也要炯炯有神的观摩着潘花,生怕下一秒潘花在他眼皮子里消失了一样,这样他就得不到那块快到嘴边的地皮了!
果不其然,商人眼里只有利益……
他一身俊逸的暗色西装,举止自若的上车,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敛着浅笑的眉宇,对上潘花的眼神,说道:“弟妹,不介意我坐你的车回皇城吧?”
潘花顿了一下,水眸闪了闪,轻笑一声,“怎么会,当然不介意了,乔二哥请上车。”
乔牧修长的指节解开西装纽扣,叠起双腿,好不自在,“欧阳询,开车回吧!”
随着布加迪缓缓的驶离宋家老宅,窗外的灯色照进乔牧眼底,一片沉邃的暗华。
看来,宋家小少爷,要出手了!
他想,要不了多久,乔家和宋家老三的之间的生意往来,大概会受到波及。
……
回程路上,潘花一直靠着椅背,氤着波光的水眸望着快速掠过的街景,微微困顿的视线里,飘飘忽忽的凝出一张英俊的脸颊。
她记得冷血和她说过,北城的风景不错,有时间可以四处走走。
可不知为何,没有他的地方,再美的风景她也无心观赏;而没有他在身边,再璀璨的城市在她眼里也显得寡淡无味。
她蓦然想起网上十分火爆的那句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那个你内心十分向往的人啊!
此刻,有些想他了,才分别一日,如隔三秋。他就成了她内心十分向往的那个人。
那种感觉,就像是沙漠戈壁里踽踽独行,但只要思念他便如甘霖降至,疲惫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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