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周执行死囚是极为酷刑的,一点也不减维洛果,在刑场上拉来一个偷盗者,这个老人削瘦枯槁,衣衫褴褛破旧不堪,手脚紧缚身后,手指脓疮四溢,静待维洛果旨意发落。
人马气息在寒冷的雪地里交织,他们将死囚捆绑在木桩上,将手指和手脚全部砍去,死囚发出惨痛的叫声,但似乎没有人会为他停手,布衣翎羽捂着雪诺的眼睛和耳朵,禁止让他观看和听到。众人头顶飘扬着赤牙人家族的蓝色旗帜,上面画着飞翔的雄狮。列王努力表现出四岁孩童没有的成熟气度,仿佛眼前的一切早已司空见惯,更不具备诠释死亡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本领,北凉在一边提醒他,“别回头,长大后你也得执行犯人。”
维洛果利落的砍下人头,看着布衣翎羽护着雪诺的表情走进他质问,“你对赤牙人律法产生质疑?”布衣翎羽摇摇头。“那为什么不让雪诺观看?”
“他还小。”布衣翎羽小心回答。
“你明明在质疑。”姬周脱下了手上的白色手套,扔在雪地上,“列王都已经长大了,他也该从小学着点,别再让我看到有下一次。还有,别指望在我面前妖言惑众,父亲不杀你,那是你对他有恩,我可不一样,不信你可以试试。”说完他蹲下身子,“雪诺,下次不许让师父捂着眼睛,你的学着用狼一样的眼神去看待任何事物,这样才能很快成长。”他对雪诺的语气及其和蔼,看来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雪诺点着头说好,维洛果起身,然后走开了,大部队人马跟随着一起走过深深浅浅的雪地。
看过太多残忍,布衣翎羽已经麻木了,在王庭里,他只负责照顾好雪诺就好,从不跟任何人说话,除了练剑房和射箭场,他哪里都不去。他倒是想办法逃过,可城内戒备森严,他带着雪诺根本就无法出去。姬周虽不太喜欢他,但很喜欢雪诺,也不会干涉他太多,只要不出王庭的城楼大门,没有逃跑的想法,他和雪诺都是自由的。
长大一点的雪诺喜欢在王庭里来去自由,就连他的雪狼都跟着一起消失,他喜欢攀爬城墙,喜欢在树的顶端睡觉,一藏就是一天。布衣翎羽时常派出更多的人,没有一次能寻到他,除非他饥饿了自己回来。
雪诺会满怀忏悔的招认,保证不会再翻墙,也不会乱跑,在被罚在练剑房里忏悔的时候,他又乘人不备的时候带着雪狼跑出王庭,甚至到街道,有时候会进入无边无际的森林。
王庭里,与雪诺年龄相仿的就是王子列王,但糟糕的是这两孩子在一块不到两分钟就会厮打起来,而每一次雪诺都是浑身是伤的跑回来。布衣翎羽时常提醒雪诺,千万不能伤着王子,凡事都要忍,雪诺总在深受其害,但列王总在得寸进尺。列王总嘲笑雪诺有人生没人养,还说雪诺是狼的野种。
雪诺终于忍受不住了,一石头砸烂了列王的额头血流满面,大阏氏阿其娜痛心疾首,要求姬周严惩他和雪诺。姬周一向信雪诺是神灵庇佑的孩子,只对阿其娜说,“只不过两个孩子玩耍打闹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为了平息阿其娜心中的怒火,姬周只是稍稍惩罚雪诺,禁足在练剑房半月不许出门,而他也被惩罚为后厨砍柴两个月,以惩为戒,从那之后,雪诺再也没找列王玩过,而阿其娜也从不让列王与雪诺见面。
随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布衣翎羽发现雪诺经常去王庭外的一处红墙,人们称它为天塔。那座高达十米红墙,底末是六十多平米的圆形,越往高处越是细,直达顶端是一个像削尖的高塔。维洛果命所有人禁止闯入这里,但雪诺还是在乘人不备的时候总溜到那里。
有两天时间,布衣翎羽偷偷跟上了雪诺,雪诺先是去了藏书塔,挑了几本认为自己喜欢的书籍,然后去了天塔。他惊讶的发现雪诺蹲在墙角在和一个人对话,他说王庭的藏书塔里有老鼠,最大的就像猫,想想都害怕。
“雪诺,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只有你能帮我。”天塔里一个男孩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我一定帮你弄来更多的书,你等着。”雪诺起身才发现布衣翎羽站在他的身后,他惊慌失措的看着师父,低下了额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知道自己错了?”布衣翎羽没好语气的问,“这是第几次从练剑房偷着跑出来?非要让我惩罚你是不是?”
“师父……。”雪诺委屈的撅起嘴巴,似乎连眼泪的流了出来,“求你了,我就纳兰一个哥哥,他真的很可怜,他说从来都不会有人跟他说话,希望能和我做永久的朋友。”
“纳兰?”布衣翎羽皱皱眉头,他听说过这个可怜的孩子,他是老上大单于和一个叫郁胭的女人生的孩子,只是母亲早已逝世,这个可怜的孩子长年被维洛果关在这里,至于其他的,他也并不知晓。
“求你了师父。”雪诺又求饶道,“别告诉义父,我知道这里是禁地,任何人都不许来这里,在这王庭的王庭里,我就只有纳兰一个朋友。”
布衣翎羽无奈摇摇头,“我保证不说出去,但你也要节制,别让他人发现了。”
雪诺抬头望着他,嘴角露出了笑意,“谢谢师父。”
布衣翎羽牵起雪诺的手,离开了天塔,之后,雪诺每隔十多天才去天塔一次。害怕别人发现,他几乎翻遍了王庭每一处屋顶和城墙,于是他也发现了很多的密道。他知道从他房间出来,左拐两条巷子,那里的后墙随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