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于庆年点名的人,跟随齐成快步向外走,可思想很难实现那么快的扭转。
何止是他们,于庆年也在接省里电话通知的时候,长久的反应不过来。
倘若没有之前的这场特殊会议,正常节奏进行工作安排,也就算了。
但现在,大家刚以最强势的态度压制了吕自强,转头就要上赶着给这人还有他带来的那些人安排进机关工作队伍当中。
如此反转,压得人根本透不过来气。
再看另一边的吕自强,这家伙同样处在头脑发懵的状态。
他和齐妙妙、吴昊都是从济南来的,对于省里的各种政策变化,要比县里的人提前知道很多。但是知道归知道,各种政策什么时候能延伸到这个小小的县成里来,他们也没资格事先得到消息。
偏偏就这么巧的在今天,在这种时候,出现了转机。
对于吕自强而言,那真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他都不敢相信啊。
隔了好久,这家伙才终于反应过来,紧接着就爆发出心情无比舒畅的笑声,笑着去看周围。
看到身后众多知识青年激动的神情和看向他的崇拜目光,让他有点成就感,但还不够。
看到前方又去台上就坐的于庆年等人,好半天引不来那些人的回应,自感无趣。
等最终看到傻愣愣站在会议室门口,还被雷公拦住的曹安堂之后,吕自强总算找到了情绪的发泄点,抬手指点过去。
“曹安堂,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和我作对的下场!好好去交接你的工作吧,以后,全县的生产工作、不对,是所有工作,都会在我们的带领下发展起来。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求我了……我也不会考虑让你回来的!哈哈哈!”
得志便猖狂。
吕自强的狂妄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曹安堂咬着牙猛然上前一步。
就是这一步,没受到雷公的阻拦,也惊得吕自强那边笑声戛然而止,急忙后退。
“你干什么?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敢对我动手?于庆年,你还管不管了?”
吕自强尖声叫嚷,连对于庆年该有的礼貌态度都没有了。
本就压抑着心情,不想去理会那家伙的于庆年,不得不再次转身。
“曹安堂,去交接工作!”
“于书记……”
“我让你去交接工作!雷震,把他带出去!”
雷公没办法,只能听从于庆年的命令去拉扯曹安堂。
曹安堂使劲挣扎两下,看到那边吕自强,还有吕自强身边那些人的各种戏谑目光,他再也受不了了。
“于书记,让我再说几句话!”
于庆年无奈,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都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曹安堂又能说些什么来改变现状?
心里这么想,但他还是挥了挥手。
雷公那边放开曹安堂。
吕自强有些慌,可还是硬着头皮站直,自觉这种时候,已经成王败寇了,不能再输了气势。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曹安堂身上,就见他整了整发皱的衣服,挺胸抬头站直。
“吕自强,你给我记住,不管我是不是一名革命工作者,我和我的家人都不会怕你,也绝对不会屈服你的任何无理要求!今天我从这里走出去,还能不能回来,永远都不可能是你说了算。你这种人也永远没资格决定任何事情。组织上的工作安排我服从。我也坚信上级所有政策都是为了新中国的建设和发展服务,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幸福生活谋长远,而不是给你还有那些支持你的人,用来恶意曲解、颠倒黑白的。今天你嚣张、你猖狂、你胡作非为,明天你就会万劫不复!”
“明天?就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明天?”
面对曹安堂的怒斥,吕自强不怒反笑。
这才是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此刻曹安堂说得越多,表现的越愤慨,也越发证明其无能为力的悲哀,让吕自强更感受到站在高处死死压制某些人,看着对方无力挣扎,由此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意感觉。
不止是吕自强,连带着吴昊和齐妙妙看曹安堂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嘲笑的意味。
“曹安堂,你说这些,不觉得尴尬吗?”
“就是啊,要走就走,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恶心!”
尖锐刺耳的议论话语传过去,雷公都受不了了,轻轻拉扯下曹安堂的手臂,低声道:“走吧。”
曹安堂慢慢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愤然转身。
不知名的嘲笑声从身后传来,好似成了一个有着坚定追求的同志,最悲哀的谢幕方式。
此一去,前路茫茫。
这一走,万事皆休。
曹安堂不怕自己未来会遭遇什么,挺直了腰板做人的汉子,到哪都能有个不同凡响的人生。
可一想到,就是身后那些嘲笑他的人,就是吕自强那些人将会掌控这里,将会把人民群众赋予的权力抓在手中,他就不敢想象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哪怕是于庆年都透着满心的无奈。
明明知道某些事情、某些人存在问题,却不知如何解决。
任由这些隐藏真实企图、披上民主外衣的家伙,摇旗呐喊着堂而皇之的混进革命队伍当中来,哪怕以后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对这些人进行清算,可又有谁能为现在产生的不良变故来买单。
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