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玄幻奇幻>万年长>第一章 悠悠岁月久
,绕来绕去,绕成了蝴蝶状。

《诗经·卫风·硕人》中有话: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存在于诗画里,她活在当下。

王与后,就在这殿中,看着武士文官的打恭作揖;又或者出了殿外,轻轻踩在松软的苔上,绿毯子马上陷了下去,一层水浸上来,柔柔的,却湿不了脚。两人携手——一双大手执起纤纤素手——涉过水潭,点过丛花,蹦跳着踏上每一层荷叶状的青绿色的石阶,上了宫外的孤峰,峰石奇异。

孤峰苍翠,山腰来的大鸟展翅飞旋。

站在峰下的洞门前,放眼看去:天蓝蓝的,偶尔有白云飘过;孤独的山峦,从天台山中旁逸斜出,奇形怪状,煞是好看;而海上,微风吹起了一派波浪,波光粼粼,那是夕阳倾泻下的光。余晖把整个境地熏陶得昏昏沉沉,两个人看着风景,紧紧相依……

出了孤峰,回到天台,沿御景中的蜿蜒小路拾级而上,又是一层,这是大祭司的驻地,挂牌叫“通天”。把一个山尖镂空了窗,石壁不加雕琢,砌上人和兽的骨头,里面就一张石床,铺盖温暖;下垂的石钟乳藏着灯,石笋、石柱嵌了宝石,绚丽多姿。中间一堆高火,雄雄燃烧。火焰边的石几,堆了不同的法器,有铃、有杵、有血……

大祭司须发尽白,长发披肩、长胡垂胸;老态龙钟,目光炯炯,一袭白衣不掺杂质。

中腰以下,两层是人,一层着古衣,一层衣着鲜亮,各人有各人模样,却禁在一盘山中,远处可逃避,见乾坤颠倒,要么是一层繁忙,要么是一层慵懒,可是临死,又徒生些遗憾。他们是女娲造人时遗留的土,造成的形态,被女娲娘娘封印于此,一层ròu_tǐ,一层魂。ròu_tǐ在上,叫“二身”;魂在下,叫“拦灵”。

再两层不是人,一层“千命”,囚千奇百怪的生灵;一层“鬼冲”,飘游着无所的鬼怪,芸芸十万之众。

惟一的出路在御景,四、五层的生命都被锁在山里。本来各安其命,昊王统治着这一九层神山。

可是,斗转星移,年岁久了,妖魔鬼怪蠢蠢欲动了。

墨蓝的海面,突然出现个黑色的点,在原地打着转,越来越快,吸了周边的水势,汇成巨大的旋涡,不断膨胀。海水翻涌,又一发冲天,剖开海面,卷起巨大的海兽,重重摔在山上,死了。

又一注水冲向天,旋转着,灌向仙山,山石崩裂成流、百抱大树拦腰断,花谢草枯,溪流无影,天台山折。

倏而一阵闪电划破浓云,像尖刀割开肥肉,狂暴的雨如血一般喷溅而下;又似被风剥去皮毛的人,龟裂的肉上布满密集的血管。狂风拔起山中的岩、木,在空中飞速打转,转出了锋镝般的尖锐,风一停,它们落下来,刺穿骨肉、击碎石头。

不管是城里的人,还是上层的武士,甚至于长时禁锢于下层逃脱不了的人和物,都不由自主的仰望,惊恐不已,连昊王都抬头瞧一瞧震颤的殿顶掉落的灰尘和滴水的剧烈震荡。

负责警戒的武士看见了这一切,时而看海,时而看天,一颗长牙随之显藏,因为脸上的横肉会翻动,抬头时肉盖住了脸庞,俯首时便遮盖了嘴唇。

正在议事的文武大臣,遇着了殿顶震荡的碎屑,在晃荡中扶正衣冠,在一阵惊慌后,议论纷纷。

群臣的惶惶,昊王看在心里,五味杂陈,他虽也慌乱,但得强装一国之君的泰然自若,故而有意咳嗽几声,才使群臣的惴惴不安渐渐趋于消停。

“挚!”昊王急喊道,“你有什么话说?”

“禀王上!”挚摊出手,又中指相抵,翘起拇指,字正腔圆答道,“我天台山国得天庭庇佑,得十万年风调雨顺,可如今这象,怕是不吉!”挚说着长叹息,抬眼看着摇晃的殿顶,又忍不住惆怅满怀。

引起臣工一阵悲凉。

“该如何是好啊?”昊王无可奈何地询问众臣。

群臣面面想觑,人指望着怪,怪指望着人。

然而挚答道:“王上,此事当问多亚!”

多亚是武士的总统,也是接近于人的怪物,与武士不同,他会说话,然而他现在也无话可说,无可奈何,无计可施,急得发颤。

他站出来,吞吞吐吐地说不清一个字,竟有人偷着乐。

昊王急了,大力一拍宝座,喝道:“放肆!”他指着挚:“你说!”

挚禀道:“王上,武士守天海,是王的旨意,这般异象臣概不知情……”言语中有些阴阳怪气。

昊王怒火中烧,从座上跳起,暴躁极了,骂道:“挚,你是国之大尹……”

挚长拜不起,但也抢过话语,喊道:“臣已不是尹,此职现为多亚当着。”

昊王戏谑一声,冷笑道:“你是不满孤罢了你职?”

“天台山与妖怪不共戴天,这是太祖王定下的规矩,大王为何改了它?”挚心中不满,却避重就轻。

昊王回他:“万万年了,我天台山国得三界之利,能广纳诸界众生为我所用,人、妖、怪、兽,已和同一家,共同捍卫我山国。”

昊王越说越激动,以至拍案而起,吓着了众人,只有挚纹丝不动,与昊王四目相对,都是怨恨。王后见这形势,慢慢走下宝座,扶起挚,向他抱拳高举,笑道:“卿家世代为宰,年高德劭,大王还年少,做事不谨,伤了尊君。”

挚抬眼看看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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