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大伙都十分紧张的防备着过境的更卒。.
一天,村东 突然响起嘈乱的人声犬吠,不用多想肯定是有人闯入村子劫掠财物,男丁们全都拿起武器到村东进行护卫。
剩余的妇孺们全部都集中在全家族最大的宅子,也就是樗里骅家中。
男丁们刚走不久,村西便又闯入三十余人,他们逐家逐户搜索财物,派出去放哨的人赶快回来向留守的妇孺报信,留守妇孺们
得知消息后,很多人都嚎啕大哭,还有人主张马上逃跑。樗里骅的母亲范氏作为妇孺之首也顿时手足无措。
这时,一个孩 童大声喝到“噤声!”,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小樗里。
只见樗里骅向范氏道:
“母亲大人莫慌,更卒犯我家园只为夺财,非逼迫的紧一般也不会杀人,母亲且着除幼 童外所有人均手持竹竿农具,倚靠墙而立,且器械务必漏出墙外,着十人在院内拖蒿草交错来回奔跑,所有人均不得高声喧哗。”
范氏到底是军烈遗孀,顿时明白了樗里骅的用意,想想也没有其他办法,随即吩咐下去依照樗里骅所言去办。
片刻之间,樗里府邸墙头立起百余支竹竿农具,院内也顿时尘土飞扬,脚步声嘈杂。
果然,这支三十余人的更卒马上就发现了樗里府的异常之处,便收拾了掠来的财物匆匆离开。
眼见更卒离开后,樗里府内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有的人直接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有的妇人边哭泣边口中喃喃道“先祖保佑、姚君护佑”。
只有樗里骅不发一言,急忙进到内屋中,又匆匆跑了出来。
范氏看的奇怪,便问道:“骅儿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樗里骅忙道:“请母亲速安排大家向村东撤离。”
范氏问道:“强人已走,为何又要撤离?”
樗里骅说道:“强人若不走,倒也能坚持到护卫男丁们回来,因为他们的确只为掠取财物,不敢用身家性命相赌。
但强人走了,却是坏事,强人发现我府内百余人竟然会让他们三十余人从容而退,无人出面来追讨财物,就会明白我府内根本无力与之相抗,所以他们极可能又会折返回来,到那时我们便来不及走了。”
范氏觉得有理,连忙带领所有人马上向村东撤走。
果然,更卒见无人来追顿时起了疑心,派了两人回来探查,见樗里府内空无一人,更卒们便大肆抢掠一番后满载而去。
当众人们再回来后,看到满目狼藉都觉得有些伤心,但好在人都无事便又高兴起来,纷纷夸赞樗里骅沉着冷静,族内的一些老者也对樗里骅刮目相看,背后言道:“此子不可限量”。
这时,樗里骅又对众人说道:“诸位族内长辈,明日我便去趟原州,将大家的财物索要回来。”
众人听闻此话,均觉得不可思议,更卒戍边于原州的何止数千人,数千人中找到掠走财物的人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但小樗里敢这样说,众人也是生了好奇之心,均想看他如何办到。
同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心说纵然拿不回来,也是应该的,所谓破财消灾就是了。
第二日,樗里骅和族内十几名男丁来到原州城内,找到了介鸳,将昨日的事告诉了他。介鸳大笑道:
“上兵者伐谋,我这徒儿才十二岁,即懂得用谋,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介鸳十分高兴,在心里连连夸赞樗里骅后正色问道:
“方才你说要寻回财物,这更卒实在太多,各门每日造册登记的更卒相加也有千人以上,如何找寻啊?”
樗里骅笑道:“我府在原州南,昨日侵略我家的更卒必从南门入州城。
先生可否让南四门守官将昨日进城登记的更卒集合起来呢。”
介鸳道:“更卒进城都会集中在各门外临时安置大营中,这个不难办到。”
随即介鸾便领着樗里骅和家族众人来到南城大营。
大营管事二五百主也谓之千人名叫杨和,和樗里家一样是大夫爵,是专门训练更卒的将领,见介鸳来到营前也不敢怠慢,急忙令卫士进行查点,并将昨日登记进城的更卒共计三百八十六人集中于营前。
介鸳向樗里骅说道:“骅儿可是曾见到过昨日的强人,如还记得面貌,速速认来。”
樗里骅言道:“昨日骅儿只能远望强人,并未记得强人面孔。
但据骅儿昨日观察发现,强人多穿草鞋,有的赤脚行走,我在奔逃前便将母亲准备于我冠礼时穿的鞋子拿出放置在厅内显眼位置,待回到厅中便发现鞋子被强人拿去了,如果没有猜错,骅儿的鞋子定然穿在强人脚上。
更卒远行,如果穿着鞋子来服更役,鞋底定会磨损,但我府与原州不过三十里,鞋底定然如新。还请杨大夫命卫士查看更卒鞋子,为我族人讨回财物。”
果然如樗里骅所料,不多时卫士便查出穿着新鞋的更卒四人。
秦国赤贫,百姓生计艰难,更卒几乎人人穿着草鞋,这种贵族才会穿着的布鞋普通百姓家哪里穿的起。.
所以简单的查验过后,便发现四人中的一人脚上所穿正是樗里骅的鞋子。
对于自己母亲所纳的鞋底,所做的鞋面,樗里骅只需瞄一眼便知是也不是。
更卒见事已败露,顿时脚底一软瘫坐地上。
杨和随即安排卫士将这名更卒带下去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