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托,你说此路真能通往齐国吗?
勇士们都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为何眼前还是沙海茫茫一片?
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关内竟然还有如此广袤的流沙之地,不知你们发现没有,此处和当初乌浒河南的沙地相比也不遑多让。
要不是这里没有蠕蠕人,我的心里都有些茫然了。”
“现在食物和水源都已经所剩无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哲托,会不会我们走错了路,错过了补给站?”
浩瀚的沙海中,一支约在两万左右数目的骑兵队伍缓慢的行进在惨白的月色下。满天星斗与苍茫的沙海之中,这支骑兵队伍排成细长的队列,犹如一根连接着天地的黑丝一眼望不到尽头。
因为白日里沙漠之中实在酷热难当,同时也太过消耗人马身上的水分和体力,所以这支骑兵的领头人哲托就在大军深入沙漠之后下令以后行军务必在夜间进行。
满脸络腮胡须显得魁梧异常的哲托听着自己身旁的术赤和木华里二人充满疑惑的唠叨,不由得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带着满眼的决然说道:
“为了探寻这条路,大单于先后派了近千名兄弟花费了近两年的时间才终于找到,又怎会有假去拿我们这么多的勇士的性命当做儿戏。
你们也不必出言探我,在大单于的心目中,我们几个根本就没有亲疏之分,又怎么会将此事多透露与我知晓。
这沙海中每日都会刮起大风,这些风沙一过,原本的标志大多都会埋在砂砾之下,所以才造成了探路速度的缓慢。
要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让速阔兄弟带着一千勇士先行一步前去探路了。
不过,我相信速阔兄弟一定找到了路,不然的话就算是死了,速阔兄弟也会派雄鹰为我们示警的。
所以,你们两个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抓紧赶路吧。
没有水,就喝马血。
没有吃的,就吃马肉。
草原上的勇士让这点儿困难就吓住了,那还算是什么勇士呢。
三年了,我们一直留在草原防范蠕蠕人,闷都闷出个鸟来了。
现在大单于给我们留下这样一只肥羊,我们又岂能给大单于丢脸呢。”
哲托说完话后,术赤和木华里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术赤似是有些激动的说道:“哲托说的没错,只要我们真的能够到达齐国,又有什么能够阻挡长生天的勇士们大开杀戒呢。”
“术赤,此话休得再提。你忘了大单于的交代了么?”
术赤说完话后,一旁的木华里连忙劝说道。术赤也立刻明白了木华里的意思,随即嘿嘿一笑却满不在乎的打马向月光照的如同白昼的前方跑去。
木华里望着术赤的背影摇了摇头,一旁的哲托看了一眼木华里朗声笑道:
“术赤这小子确实是憋坏了,当初大单于不带我们入关,说是让我们防御蠕蠕人偷袭,可这几年哪里见到过蠕蠕人的影子。
其他部落的勇士们在关内与秦国人打的酣畅淋漓,我们
却只能每日与勇士们在草原上跑来跑去像白痴一样,现在好不容易有仗可打,怕是勇士们都和术赤一样,迫不及待了吧。”
哲托说完话后,却发现木华里并没有要回话的意思,他只是骑在马上,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像是魔怔了一般。
自从当年木华里从蠕蠕人手中逃出一条性命之后,从此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了起来。但哲托知道,与自己、术赤、速阔相比,木华里却是四人之中心负仇恨最重的那个,也是对大单于的命令执行最为彻底的那个。
因为木华里对萧大单于有着谜一般的信任,他把一切可以复仇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那位被自己几人视为神一般的男人身上。
“木华里,在想什么呢。”
很久之后,哲托向仍旧魔怔一般的木华里开口问道。而木华里却并未移开看向星空的眼睛,嘴角微动间喃喃的说道:
“哲托,我记得那日我们送他们几个去长生天那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晴空万里,你我亲自将他们身下的柴火点燃,亲眼看着一行行青烟扑向长生天的怀抱。
哲蔑儿,叶儿温,忽老希、兀良合、文泰、哲思,此刻他们几个会不会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哲托听着木华里的话语,同样抬头看向了天际。星空里一颗颗星辰似是一双双眼睛在不停地眨动着,就像是在哲蔑儿几人在回应着木华里的话一般。
“你看,他们在看我们呢。
木华里,你可记得当年我们随着大单于在黄金部落外的冰湖中杀死蠕蠕人的事情。那个时候你我可想过有朝一日,我们都能够成为万夫长,能够左右关内一国数百万人的生死。
我们几个就如同雄鹰一样,在大单于的羽翼下从卵中孵化。哲蔑儿几人不幸夭折翻下了悬崖,可我们四个却能安然展翅学会了飞翔。
我一直以为,我不止是哲托,还是哲蔑儿,叶儿温,忽老希,你也不止是木华里,还是兀良合、文泰、哲思。
我们四个人不止只是我们四人而已,因为我们都背负着兄弟们的期望,想要一同翱翔于蓝天上。”
哲托说罢后,与身旁的木华里一同看着星空,任凭身下的马儿向位置已探的东方走去。
“哲托,大单于说过,当我们攻陷了齐国的城池后一定不能大开杀戮,只能将做坏事的贵族杀掉,将他们一半的土地分给百姓,留下一半的土地给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