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静若枯井,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满朝殿上一百多人,没人敢去触君王此时的霉头,他们都知道了檄文的事情,谁也不想冤死在圣威一怒之下。
尚戬也确实很生气,很生气。感觉没人能理解自己,自己如何会怕这场决斗,反而期待得很啊!
他想找个人骂骂,可是等了半天也没人吭一声,他沉声说道:“今天怎么如此清静啊?”没人敢应。
“没有一道奏折?”
“你们都哑巴了?”
“莫过愚!”
莫过愚出班答道:“臣在。”
尚戬问道:“城中治安如何啊?”
莫过愚马上跪下,说道:“臣该死!”
黄绅知道莫过愚在暗查自己,乘机火上浇油,出班跪下答道:“臣有本奏,莫过愚玩忽职守,巡守不周,纵人闹市行凶,死伤无数,逃跑者便是。。。”
尚戬蹦出一个字!讲!
黄绅答道:“逃跑者便是尚衍!”
尚戬听到一拍龙椅,说道:“莫过愚!可有此事?”
莫过愚惶恐答道:“确有人闹事行凶,死伤二十三人,但并不能确定是尚衍所为。臣还在查,准备查实之后向君王禀报!”
尚戬压低嗓音问道:“三天了,你查出什么没有啊?”
莫过愚想到,查出来是尚江雪不让追的,这朝堂之上怎么说啊?岂不是打君王家的脸,只怕更麻烦,不如背个失查之罪,再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那个落井下石的黄绅算了。
答道:“臣该死,仍未查到凶手。但是臣查到是其中有漕运帮的人,像是两帮火拼。”
黄绅心里咯噔一下,本想借这机会,把暗查他的莫过愚搞下台,不想他却把火向自己身上引。漕运帮是他走私销赃用的帮派,万一暴露了,麻烦不比莫过愚小!
此时,朱避诽出班说道:“臣有本奏,莫过愚虽有失查之罪,但是黄绅也有养匪之过,漕运帮做的都是肮脏的买卖,均以黄绅马首是瞻!”
黄绅急忙辩解道:“血口喷人!我与任何帮派都没有关系!臣听闻,朱家私募士兵,屯粮买马,亏欠粮税,意图不轨,请君王明察。”
朱避诽跪下大声辩解道:“一派胡言!请君王明察。已证我朱家清白。”
莫过愚跪在地下,低着头偷笑,心中暗喜,成功转移了矛盾和视线。
尚戬本只想寻一人出出气,没想到却唤来了三人的狗咬狗,在朝堂之上互揭底裤,狠狠拍了一下龙椅。
“够了!你们都是朝中重臣,朝堂之上如泼妇骂街一般,成何体统!本王问你们,如今有人来诋毁朕的清白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对策!”
三人跪下地下说道:“臣知罪!”
朱避诽抢先说道:“现在正值隆冬,草原蛮夷无法越过雪山来犯,臣请调北方边军,守护王城,保王护驾。”
黄绅接道:“臣请朱国舅随之交赴粮税,稳定物价以安民心,再请君王免去一定税费,使城中百姓感激君心,不被乱语谣言所误导。”
莫过愚道:“臣请戴罪立功,彻查城中乱民帮派,谣言惑众之人,清净寰宇,以正视听。”
尚戬满意的点点头,体会到了父亲强调制衡的妙处。
臣相斗,君自安。
但是我不能这样放过了尚衍,谣言必须要止于强者。
尚戬缓缓说道:“都准奏,但是如果在城中发现尚衍,且不可伤他性命,朕等着与他一战。就算你们看着他从眼前经过,也不许伤他一毛一毫。正月十五,朝殿之巅,我与之决一死战!哈哈。。。。”
夏一诺在殿外偷听到了这次朝堂内容,佩服大哥的智慧。
他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决斗的机会,能保证在正月十五前,不再有性命之忧,也许还能翻盘。
同时,也为他捏把汗,败自然全盘皆输,就算胜了,那他一个人可能马上控制全局吗?
天下共讨,诛者为君,会不会连他也一起讨了诛了呢?
夏一诺感觉自己要搭救的人可能不止一百个少女了,到时可能还有大哥。
正月十五,冰面未化。那条赌船的事情也要提前才行了,有机会还是去扎纸店找找二哥吧,看看他有什么消息。
借个传旨的机会,夏一诺出了宫,推开扎纸店的门,本来就没什么生意的小店,此时显得更加萧条。
那些纸人纸马仿佛体会到了主人的心情似的,一个个灰头土脸,比平常看上去还要晦气几分。
走进店中,看到二哥百无聊赖的坐在小凳子上,垂头丧气的抽着烟杆。
夏一诺问道:“二哥,什么时候开始抽起烟来了?”
钟天柱答道:“刚学会。”
夏一诺道:“你也不怕把你这些纸人都点燃了?”
钟天柱绝望的说道:“怕啥,正好当是自己给自己烧了。以后谁烧给我。”
夏一诺问道:“大哥呢?”
钟天柱说道:“不知道,那日我没有追上他,回过头,白云也不见了,只能一直在这里等着。你这小子想到什么法子没?我怎么想了几天,这棋怎么下都是输呢!”
夏一诺嘻嘻一笑,说道:“我倒不这么看,大哥这手棋下的还可以,至少从败局中,争取了赌一把的机会。
所谓有赌未必输,尚戬已经下旨,不许雪狼国任何一人伤他一根头发,准备在正月十五,和他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呢。”
钟天钟嗤之以鼻:“我不信他那兄弟这么善良,会公平决斗?肯定是要下绊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