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短促而又高昂的笛声响起,那道身影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带着风声消失在几人身前。
“父皇,您的护卫呢?现在不叫出来就在也没机会了。”
目标就在眼前,玄蛇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癫狂的笑容,森白的牙齿闪烁着寒芒,眼神中却不带有一丝感情。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蛮奎直起身,高大的身影似乎要将帷幔顶破,脸上带着无比阴郁的表情,缓缓走下王座。
并非是他不想召唤护卫,而是自从枯骨洞主来到他身边,护卫总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生病,然后就无声无息的消失。
一次还可以当做不知情,但是次数多了,他怎么也不可能无视这件事,原本可以承蒙圣恩的官职让人避如蛇蝎,再让其他人送命无疑会失了人心。
这些战士可以允许自己死在战场上,却无法容忍自己无声无息的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是吗?”
手中的瓷瓶被打破,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从中传出。
苏长风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手中的瓷瓶,仿佛那并不是瓷瓶,而是择人而噬的猛兽。
蛮奎的反应更强烈,他的脸色发青,身体也无力的瘫软在台阶上。
“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爬动,皮肉下出现大大小小凸起,看上去和肉瘤一样。
看着身体的变化,他惊怒的怒瞪玄蛇,面色无比狰狞,眼眶中似乎出现了血丝。
“秘药啊,专门对付蛊虫的。”
玄蛇嘴角溢出一丝血线,一张口,鲜血猛地喷到地上,鲜血中似乎还有着一些脏器碎片,在那些碎片中,仿若蛆虫版的蛊虫蠕动着,最终僵死在原地。
自从成为枯骨洞主的弟子之后,他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惊惶与恐惧之中,并非是对死亡的恐惧,若是那样,他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所恐惧的,是无法将死亡带给那个人面兽心的父亲。
因此他就将自己藏在了面具之后,时时刻刻待在开辟出来的洞府之中,进行着蛊虫的研究实验,这是他唯一可以相信并依靠的力量。
也许是他有着独到的天赋,也许真的是上天眷顾,自从获得蛊虫的培育方法之后,蛊虫间的那种无情的吞噬让他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人可以警惕人、猛兽,却无法警惕那种无处不在的虫子,因为它们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人心生厌恶。
但是当他知道他那个父亲身体内已经被植入了蛊虫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希望被磨灭了。
他的师傅亲手给与他希望,又亲手将那丝希望磨灭。
绝望之下,他找到了另一条路,另一条将所有人一起葬送的路。
气味依旧在散发着,周围的虫子似乎受到了惊吓,慌不择路的朝着范围外爬去,但是很快又无力地倒在地上。
不多时,此处已经成为虫子的坟墓。
玄蛇有些摇摇晃晃的前进着,但是刚走两步却软倒在地上,肩、肘、膝盖发力,仿若蛆虫一样蠕动着,拼命给自己与前进的动力。
嘴巴紧咬着地上野草的根茎,嘴角已经沾染了绿色的汁液,白净的脸上也变得肮脏,此时的他再无之前那副女相样子。
欲伤人先伤己,这种手段就和武侠之中的七伤拳一样,伤敌八分,自损十分,但是自损十二分又如何?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苏长风屏住呼吸,上前将他搀扶起来,但是玄蛇却无力的将他推开,将匕首交到他的手中,双目紧紧地盯着他。
“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