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怪乎袁绍震怒非常,高干这次捅的篓子实在是太大。袁绍这边正在计划怎么依仗江淮之险拒刘备于荆扬之外,再西连刘焉,共抗强敌。
结果高干这厮竟然把江乘县给丢了,就连整个丹阳都岌岌可危。若是让刘备占住脚跟,江淮天险也就成了空话,至少扬州是保不住了。
而若是丢了扬州,仅凭荆州在手,且不说北抗刘备,单说西连刘焉都是大问题。刘焉这等老狐狸,自然明白荆益二州不可能抗衡北方诸州,比起被袁绍拖着送死,到时候倒戈卸甲,卖掉袁绍,回去做自己的汉室宗亲,岂不美哉?
荆扬一体,对于此时的袁绍来说,他承受不起丢掉扬州的后果。
但人力有时而穷,纵然袁绍很想保住扬州,可他手头的兵力是有限的,单单是维持正面战场不崩溃,严阵以待防备刘备南下,都让他捉襟见肘,着实难以再抽调兵力前往扬州支援,而高干自己显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幕僚将校们都头疼不已,只是主君既然将难题抛了出来,他们总得有个回应。
良久,有人硬着头皮道:“明公,不如稍稍减少些益州方面的防备,抽调兵马去支援高使君?”
“不可!且不说刘焉态度未明,单说益州方面本就没有多少兵马防备,就算抽调去扬州战场,也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反倒令西面空虚,此策大为不妥!”
“正是!拆东墙补西墙,智者不取。”
第一人顿时不乐意了,刚才一个个都闭口不言,他壮着胆子献策,结果这些人马上开始批驳他,当即怒道:“那不知诸君有何良策为明公解忧?”
“咳!”方才批驳最凌厉的几人面面相觑,一人抚须道:“此乃大计,需从长计议。”
“呵!愚不可及!请明公示下!”
放弃争论,提议者径直向袁绍拱手请示,希望主君能采纳他的建议。
袁绍只是轻轻颔首,不置可否,眼神在许攸和郭图之间来回巡视,比起下面那些跟凑数差不多的幕僚,还是这两位心腹更受他信任。
而平素不大对付的许攸和郭图此时也没了争斗的心思,两人对视一眼,许攸轻轻点头,郭图旋即对袁绍拱手道:“明公,抽调益州方面的防备兵力虽然可行,但并非最佳之策。固然,我方如今面临的压力非比寻常,似有些捉襟见肘。但明公手上还有一支力量,虽然不大稳定,但也足堪一用。”
“哦?”袁绍蹙眉道:“公则所言,莫非是……”
郭图肃容道:“臣自然知道明公惮其反复,然而此子野心更胜其父,若是让魏王渡江而来,再大的野心也将烟消云散。更何况孙坚麾下一干老臣也并非不识大局之人,大敌当前,他们想必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
长沙郡临湘县,太守府衙校场上,一场看似极其不公平的战斗即将打响。一名英武非凡的青年手持木尖长枪,卓然而立。而他的对面,则是五名军中勇士,皆是一身杀伐之气,体格魁梧,煞气凛然。
“君侯,得罪了!”
相互抱拳行礼后,一名壮汉率先发难,手中木刀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青年斩去,虽是普普通通的一招,但气力非凡,常人望而生畏。
青年不退反进,长枪分毫不差的戳在了壮汉手腕处,壮汉只觉一阵手麻,竟将木刀脱手扔出,青年长枪在其胸口一点,便不再理会,望向其他人。
其余四人见状也不再观望,两人赤手空拳冲上前来,作势欲制住青年手臂。其余两人则持枪斜刺,俨然封住了青年的所有退路。
看似即将落败,青年却大笑一声,喝道:“来得好!”
欺身撞进一名赤手空拳的壮汉怀中,那壮汉只觉得仿佛被一匹奔马撞击,喉头一甜,险些喷出一口鲜血。而青年就势一推,便将他推到了左边持枪壮汉的攻击轨迹上,收手不及之下,两人滚做一团,一时难以起身。
而面对另外两人,青年一把抓住袭来的枪杆,长枪顿时纹丝不动,哪怕他的主人使出了吃奶的劲,面色涨红,也难以撼动分毫。
与此同时,青年抬脚一踹,扑来的最后一名壮汉“蹬蹬蹬”连退十余步,刚刚稳住身形,手臂便似被铁钳夹住一般,然后一阵腾云驾雾之感,已然摔在了场外。
不多时,场中站立者便只余青年一人,他拍了拍手,感慨道:“所以说要打十个啊,可惜舅父不许。”
一名长髯垂胸,儒雅俊秀的中年将领慢慢走了过来,恰好听见青年抱怨之语,不悦的道:“伯符,怎可如此盲目自大?须知战场上,个人武勇是有限的,逞强斗狠的下场你难道不知道吗?汝父在天有灵,若是看见这一幕,又该作何想法?”
“舅父,孩儿知错。”孙策眼见自家舅父又要开始说教,连忙认错服软,至于改是不改……那便是另说了。
这二人正是故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之子,乌程侯孙策孙伯符,以及孙坚妻弟,现任长沙太守吴景。
见孙策这副模样,吴景也只能叹气摇头,这孙伯符几乎和他父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在智慧上差了一些,反倒是勇武之处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见过了孙坚的下场,吴景等老臣是真心不希望孙策重蹈覆辙,孙坚当日正是逞勇斗狠,才中了陈温同归于尽之计,若是孙策也来这么一出,他们将来在九泉之下也无颜去见孙坚。
“罢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你且回去歇息,舅父这边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