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吕布当然不知道这首唐诗,然而此时的他心潮澎湃,心情恰如其分。
自从来到凉州后,吕布发现自己的事业进入了上升期,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太守之位被马腾轻飘飘的扔了过来,在雒阳内城小心翼翼的拘谨,如今却能肆意奔驰在长安的大道上。
“大丈夫当如是也!”兴奋的吕布迫不及待的向成廉分享自己的喜悦,随吕布飘零数年的成廉也是难以自已。
他们抢在所有人前面进入了长安,这座前汉帝都已经完全落入了他们的手里,以此为基,吕布可以辐射关中,“关中王”也不是梦想。
“府君,还是要小心,麾下……有不少征西将军的人。”
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成廉劝住了得意忘形的吕布,此时还不是跟马腾翻脸的时候,吕布麾下的兵马有不少马腾的细作和亲信,若是反水,恐怕得先打过一场内战。
被从美梦中唤醒,吕奉先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哼哼唧唧的道:“迟早要把这些吃里扒外的混账清除出去!”
成廉苦劝道:“但如今,我们还需要征西将军的名头来震慑其他人。”
“……罢了。”吕布哼了一声,不耐烦的道:“你去安排吧,城头要挂上征西将军的旗帜。”
“诺!”成廉策马离开,吕布的好心情也回不来了,心烦意乱的吕布唤来前面引路的官员问道:“京兆尹为何不出来迎接本府?”
官员诚惶诚恐的道:“府君明鉴啊,京兆尹身患重疾,卧床多日,非不愿来迎接府君,实不能也。”
“那你身居何职?有何资格来代表京兆尹?”
“下官京兆尹府长史,在主公卧床后忝为京兆尹府主事人,僭越来迎府君,还请见谅。”
吕布点了点头,不算敷衍,京兆尹府长史就是盖勋的大管家,盖勋卧床时代表他来投降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尔等有心了,既然你们降了,本府与征西将军就一定会庇护你们。”
长史连忙作揖道:“今后长安万民,还要请府君与征西将军多加爱护,下官代三辅百姓谢过府君。”
吕布矜持的道:“不必如此多礼,且先带本府去见一见京兆尹。盖公名震三辅,声威播于西凉,本府亦多闻大名,既已入城,便当拜会才是。”
“这是应有之意,府君请随下官来。”
……
京兆尹府内,五都尉静候在此,他们拉不下脸去迎接吕布,但身为三辅的最高军官,若是他们不出场,吕布也难安心,故而便在此迎候。
长史快走两步,介绍道:“府君,这五位便是被主公倚为臂膀的三辅五位都尉。”
“鹰鹞都尉,扶风人士孙瑞,字君荣,见过吕府君。”
“鸟击都尉,弘农杨儒。”
“清寇都尉,长陵第五儁。”
“破敌都尉,桂阳魏杰。”
“威虏都尉,京兆杜楷。”
就算心底很不情愿,但为了大计,士孙瑞等人也只能捏着鼻子暂时向吕布低头行礼。而这五位三辅名人低头的样子也让吕布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连忙上前扶起士孙瑞,连声道:“五位都是三辅干城,本府将来也要多多倚重,不必如此多礼,太过见外了。”
士孙瑞恭声道:“府君能来,我等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这是长安城内一万士卒的兵符,请府君收下,今后长安城就要仰赖府君庇护了。”
吕布大喜过望,差点没忍住一把抢过兵符,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士孙都尉这是何意?本府初来乍到,又岂能随意夺走几位兵权?”
杨儒微笑道:“这并非府君夺走,而是我等自知不能庇护父老,才疏学浅,难堪大任,愧对盖公,久闻府君乃沙场宿将,在并州颇有勇名,我等自愿将兵符献上。还望府君能以苍生为重,以长安为基,闯出一番基业。”
这番话让吕布浑身舒坦,只觉得此生再没听过这般有水平的吹捧,一把拿过士孙瑞手上的兵符,连声道:“还请各位放心,只要布还在,三辅安如泰山。须知征西将军素来信布,布在此城,便有如征西将军在此,谁敢造……”
话还没完,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卒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大声道:“大事不好了,梁兴、杨秋等人率众万余,已至长安左近。他们要求入城,先锋已与吕府君麾下发生了冲突!”
吕布只觉得自己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又感觉士孙瑞等人似乎都对他心存嘲笑。这位并州骁将神情狰狞的近乎扭曲,怒喝道:“哪里来的宵小!看不到征西将军旗帜吗?胆敢在此放肆!本府先去取了这些宵小的首级,再来看望盖公!”
说罢,吕布一把抓过身边侍从抬着的长矛,便往府外走去。
士孙瑞连忙上前劝道:“府君,莫要如此,我听闻梁兴、杨秋等人与镇西将军交好,还是放他们进来吧,莫要伤了和气。长安城很大,分他们一些地方屯军也是无妨。”
吕布却是更怒了,方才只是丢了面子的气急,这下经士孙瑞一说,吕奉先才反应过来,万一梁兴他们进来了,就相当于韩遂插进来一根钉子。
此时的吕布都有了脱离马腾的想法,哪还愿意把嘴中的肉吐给韩遂?
若韩遂亲至,吕布还忌惮三分,但区区梁秋,不过犬彘耳。
长安虽大,却容不得两人共主。
“既受镇西将军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