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青州牧府邸内灯火通明,堂中宴席丰盛而不奢华,所用材料更多的是民间常见之物,而非什么山珍海味、琳琅奇珍。若说特别之物,恐怕只有牛肉了,毕竟平民百姓杀牛是犯法的。
太史慈有些诧异,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初太守请他吃的壮行酒也是遍邀郡中大人物陪席,比起今日这州牧府中的宴席还要奢华的多。
此前在幽州也陪同陈群参加过公孙瓒和刘表的宴席,皆是极尽奢华之能。
这位官爵名禄在十三州牧刺史中可排在前五位的大诸侯却是意外的节俭。
身边的陈群看出了太史慈的诧异,他低声道:“国事维艰,事实上除非必要,君侯很少会大摆宴席。今日是为了宣扬幽州之行的结果,震慑人心,才宴请了青州名流就坐。
但君侯也不愿为此过于铺张,毕竟青州牧的权威来自于五万将士,来自于两百万百姓。而不是盘子里那些死掉的熊虎。”
太史慈的座次由李澈做主,安排在了陈群身边,也是担心他在陌生的环境不适应。所幸李澈在青州还算一言九鼎,稍稍调一个座次倒没有招致太多不满。
只是这名陌生的年轻人能坐在青州别驾的下席,难免招致不少人异样的眼光。
听完陈群的解释,太史慈叹服道:“青州有如此州牧,是百姓之幸。可见青州数年被匪患摧残之后终于否极泰来啊。”
陈群笑了笑,并未趁热打铁的继续招揽太史慈,这只是种下一颗种子,并让其生根发芽。这些心志坚定的当世英杰大多也只能靠这种方法潜移默化。
众人就坐,主座上跪坐的李澈双手端起漆耳杯,大声道:“此次陈别驾出使幽州,不辱使命,成功将幽州纳入了冀青幽三州的大体系之中,此举影响深远。
从今以后,幽州的数万铁骑也将是我们最锐利的兵锋,天下距离长治久安也更近了一步。
诸君,仅以此酒,为陈别驾贺、为青州贺、为大汉天下贺”
言罢,满饮杯中之酒。
待众人饮毕,陈群举杯道:“此间之事,在下实不敢居功。大者乃明公英明决断,果敢英武;次者乃君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仅以此酒,为明公贺为君侯贺”
又是一轮饮毕,李澈拿起丝巾拭去嘴角的酒水,大笑道:“陈长文,幽州走一趟,没学到公孙瓒的暴脾气,倒是不知从哪学到了奉承之语实话实说,孔北海是不是嫌弃你这俗人,所以不愿与你同行”
众人哄堂大笑,倒是习惯了李澈与陈群的交流方式,而陈群也毫不介意,梗着脖子道:“下官与文举相识日久,岂会有此间隙只是文举有些事想向刘幽州问个明白,还想请教下沮先生,所以未曾一同归来。难不成文举离开的这些日子,北海已经管不好了”
陈群话音方落,在座的不少人表情古怪了起来,李澈干咳一声,讪笑道:“这个嘛北海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或者说变得更好了好了好了,今日宴席只为庆祝,不谈国事,诸君勿要被我们影响,尽请放开些。”
先是愣了一下,陈群随即反应了过来,直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自己那朋友看来还真不是适合为官之人。
掩去情绪,陈群微笑道:“如君侯所言,还请诸君今日抛开那些烦恼之事,饮胜”
丝竹之声响起,堂中乐舞也随之而动,气氛很快便快活了起来,只是在座的不是高官贵戚,便是大姓之主,纵然觥筹交错,也还是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举动,不敢有所逾矩。倒是让太史慈颇有些坐立不安他一向不太适应这种环境。
闲极无聊之下眼神轻扫在座之人,却猛的发现坐在对面的那人也在看他。两人目光对视,脸上竟然不约而同的浮现了惊异之色。
注意到这边情况的李澈招手唤来了一名侍从,低声嘱咐了一番。
稍顷,丝竹之声渐息,堂中起舞的舞女知趣的停了下来,而坐在田丰下首的赵云站了起来,抱拳道:“君侯,如今正值乱世,乐舞虽美,还是要有兵戈相伴才得长久。下官请为舞剑,以贺别驾归来。”
李澈点点头道:“子龙此言大善,只是单人舞剑未免有些单调,剑者,凶器也,还是要在强者争锋之时才最显锋芒啊。”
顿时有人笑道:“赵校尉勇冠当世,州中将校恃其力者早已与他较量过,没有一人是他敌手,如何能找到势均力敌的舞剑之人
倒不如寻一二军中猛士比斗一番,观赏性总好过赵校尉轻易取胜之局。”
赵云摇摇头,抱拳道:“在下听闻陈别驾身旁的太史君曾经与张将军比斗,可见必有真才实学。不知太史君可愿下场一试”
太史慈倒是不怎么意外,从赵云站起来他便猜到是冲着他来的。只是他也对赵云很感兴趣,比斗一番也正如他所愿。
但听闻赵云是比两千石的校尉,他突然有些迟疑了,这身份比起他这个草民来说可谓是高高在上,和这种大人物比斗,出个什么差错可就麻烦了。
“子义可愿一试只是切磋,点到即止,子龙乃大气之人,绝不会依仗权柄压人,请放心便是。”李澈笑着说道,同时暗暗给陈群使了个眼色。
陈群会意的点点头,低声对太史慈道:“赵校尉是君侯从冀州带来的亲信,在常山素有威名。为人颇为低调朴实,绝非玩弄权柄之人。若子义想比试一番,切不可错过。”
太史慈轻轻颔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抱拳道: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