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与人类迥异的腔调,带着令人不适的僵硬,在这个遍地颅骨的逼仄船舱中,显得无比的诡异。
“快跑,别傻愣着!”塔利维克确定,那不是真正的巧舌蒙斯,当机立断,拔腿就跑。
恐惧彻底点燃了,惊慌失措的海盗们蜂拥着向舱外涌起,怀里手里叮叮当当的洒落着金币,却还有不少人仍旧死死的抓着金币,展现出贪婪的本性。
几乎是一瞬间,货舱里的就变的空荡荡的。
塔利维克第一个跳到疯子寇博号的甲板上,其余海盗紧随其后,一个个心惊胆战,面色如土,剧烈的喘着粗气,互相对望着。
塔利维克声色俱厉:“还愣着干什么?升帆,离开这里!”
“我的金币!我的金币!”
“哦,天哪!金币消失了,消失了!”
海盗们突然骚乱起来,他们惊惧的发现,携带出来的金币,不管是口袋里装着,包袱里卷着,还是手里拿着的,全都消失不见了!
塔利维克心中一寒,下意识的把手伸进口袋里,维克交给他的那枚金币——同样不见了!
“嘎嘎……”
夜幕之中,一只有着纯白羽毛,头顶黄色羽冠的鹦鹉,闪动着翅膀缓缓的落在桅杆顶端,居高临下的看着炸了窝的海盗。
“受诅咒的金币,无法离开死神之嚎。红衣海盗的诅咒,紧扼你们的命运!嘎嘎嘎,贪爱沉溺即苦海,利欲炽燃是火坑。你们——永远无法逃离。”
一双双目光落在那只鹦鹉身上,那只他们曾经逗弄的宠物,现在忽然变的神秘,变的恐怖。
“红衣海盗……红衣海盗!”
红衣海盗王索斯利亚的传说,在黑水港的酒馆里广为流传,曾是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关于一个诅咒,一个传奇,但从未有人把它当真。
“不可能!”有人尖叫起来:“索斯利亚带着受诅咒的船员,带着他的诅咒宝藏,驾驭着死神之嚎,早就沉入大海!”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我不相信!我一定是在做梦!让我们离开这里!”
“闭嘴,都闭嘴!”塔利维克试图安抚大家的情绪,但却如一滴冷水泼进沸水中,很快就被淹没,只能抽出弯刀向上一指,咆哮起来:“杀掉这只被魔鬼附体的鸟!杀掉它!杀掉它,我们就能离开这里。”
“对,杀掉它!杀掉它!”
立即有海盗行动起来,摸出武器,开始攀爬桅杆。忽然之间,那些攀爬者们,手臂突然爬满鸡皮疙瘩,胃里翻江倒海,脸色变青、四肢发抖、一种钻心嗜骨的痛感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在一声声惨叫中,那些海盗们重重的摔在甲板上,浑身骨骼剧烈收缩,使身体蜷缩成一团,先是冻到浑身颤抖,牙齿打颤。接着突然浑身发烫,满身大汗,热到似乎要燃烧起来。
那种巨大的,来自骨髓伸出的苦痛,让他们哀嚎起来。
塔利维克和其他人惊恐的望着这眼前的一幕,那些人的形体像被踩扁的铁罐,手脚诡异的缩成一团,像极了那些橡木桶中的骨骸。
“背叛者将囚于木桶,骨髓长出珊瑚,灵魂永锢地狱。”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高空中传来:“任何想要尝试这份痛苦者,我都将慷慨的赐予。”
“不,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剩下的海盗们,看着那一个个满地打滚的人,就连以悍勇著称的壮汉胡恩——他曾经身中三刀,却从不叫一声疼,脸上眼泪鼻涕横流,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塔利维克浑身如坠冰窖,他现在终于明白——登船前的不祥预感,原来是来自魔鬼的诅咒,死神的迫近。
“谁是下一个?”巧舌蒙斯如同死神般盯着他们:“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赏你们美妙的表情。”
全场一片静寂,蒙斯那双绿色的眼睛缓缓的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突然发出怪笑:“那就一起来吧!”
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般,一瞬间,所有人都突然感觉到,似乎有无数把锋利的刀片,狠狠的刮擦着他们骨头,又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骨髓,骨头又麻又痒又痛。
“啊——”一声尖叫中,独眼拉尔夫感觉自己像一块儿一会儿急冻一会儿焚烧的烂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在痛苦的尖叫,骨头上的痒更是让他的灵魂颤抖,剧烈的痛痒中,把自己的脸,连皮带肉挠出道道血痕。
就连凶悍的塔利维克此刻都像一只虾子般缩成一团,骨骼剧痛,万蚁噬骨,如坠炼狱,生不如死。
“不,放过我们,放过我们。”疤脸马里率先崩溃:“我求求你,求求你!啊……啊……”
“那么……”巧舌蒙斯张开白色的羽翼,在茫茫的夜色中,声音高亢:“臣服于我!”
噗通……疤脸马里胡乱的挠着身体的每一处,眼泪流的满脸:“我……我臣服于你。”
“很好,我将减免的你苦痛。”巧舌蒙斯轻轻一挥翅膀,疤脸马里的痛苦立即缓解,消失无踪:“奉我为至高的主人,我的命令永远不能违抗。”
从痛苦中脱离出来的马里,瘫软在地:“我发誓……奉您为至高的主人,永不违抗您的命令。”
“誓言即是枷锁,也是解除痛苦的解药。我接受你的效忠。”巧舌蒙斯环视一周:“那么,谁是下一个。”
噗通……噗通,意志早就崩溃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跪下,战栗的嚎叫着:“我发誓,啊……啊……侍奉您……为主人,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