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州听着这话,脸上一瞬青白相交,尴尬的笑了笑道。
“下官不过是为王爷分忧,这临君城依然是王爷管辖的地方,您指哪儿下官打哪儿罢了!”
临王闻言抬眸看了许孝守一眼。
“还是圣君疼爱本王,给本王安排了许知州这样一个忠君赤胆的好助力,帮本王把临君城管理的井井有条,田赋税役什么的都不用操心,也就唯有皇爷爷亲自交下的官盐可以管管打发时间了。”
这话里的挖苦讽刺再明显不过,圣君要他帮她守着临君城这块肥肉,他便不得不得罪临王,许孝守闻言只有呵呵一笑。
“王爷谬赞了……谬赞了。”他装作没听懂般客套着。
临王见许孝守只笑着说客气话,却没有别的动作,直接将手伸了出来,皙白的手掌摊开着,白肉里透着粉色,玉脂儿一般好看。
“所以许大人是陪我走一趟,还是把知州调令借给本王用用!”临王稍稍沉着声音道。
许知州立刻反应了过来,想着调令离了知州的手不过只能查调户籍,便很大方利落的将怀里的知州府调令放在临王手心。
“下官还有案子要办,这查办私盐贩子的事儿就不去了,交凭王爷出手就是!”
毕竟临君城贩卖私盐的大都是几个有靠山的富商,他可不能出面得罪了他们,还有他们身后的靠山。
临王看了一眼那虎纹调令,嘴角嗜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缓缓起了身抚了抚衣服上的皱褶。
“既然东西拿到了,本王便不多打扰了,许知州就慢慢会客吧!”
说着他拍了拍许孝守的肩,便抬步朝着门外走去。
许知州刚想跟过去送一送,席昭放下茶盏拦将他拦了下来,他对许孝守和许老夫人微微一颔首。
“就不劳许大人送了!”说着便紧跟着临王离开了内堂。
许锦韵在一旁发着愣,什么话都没听进耳朵,眼睛寻着那在人群中鹤立的潇潇背影,直至那背影消失在月门才稍稍收回了心绪。
铭九见临王走了,赶紧呷了一口茶,起身对着许知州一抱手。
“小的也告辞了。”
许老夫人看着这铭九就想到那五千两打了水漂,实在是无心搭话,勉强笑了笑。
许知州只好自己上来打圆场。
“那我送送您吧!”许知州道。
铭九连连挥了挥手。
“不用了不用了,小的受不起。”
说着他往后退了退就闪出了内堂,刚迈出两步,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走回了慈安堂的门口,伸出个头来往里望了望,见着许家一家子丧着脸,他清咳了一声笑了笑道。
“许知州,许老夫人放心,我回去如实禀报卿公老爷的时候,会帮您们说两句的,这婚契你们该丢的丢、该烧的烧,我们大小姐是不会嫁到你们家的,咱们两家不是一个层次,凤凰怎么都落不到荆条上,您们就别痴心妄想了,还有,谢了您们的赏钱。”
铭九说完就收回了脑袋,想到刚刚许家那一家子难看的脸色,不由满意的哼着小曲往外走去。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唱着他又停了下来,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应该是……眼睛呐长在那头顶上,不认衣冠也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