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闻言脸上幽幽笑了笑,赫然起身,戒尺就狠狠落在了周睦的身上!
“让你死记,让你硬背,了多少次了,读书不是读死书,你这样死记硬背,要老夫在这儿干嘛?给你们把门吗?”
夫子吼完,眼神扫视那一排举手的人。
所有举着手的人立马收了手,眼神紧张和惊惧看着眼前模样慈爱行止却十分暴躁的夫子,生怕下一刻戒尺就要落在自己身上!
周睦一下被打的吃痛,急急捂着手臂,脸上的得意全无,只剩浑身的狼狈和颤栗!
夫子扫视了所有人,见再也没有人举手,他的眼神左右寻了好半,看到了方沅的面具先是一愣,紧接着缓缓坐下,对着方沅指了指。
“方沅,你!”
坐在那不想出头的方沅听见被点,还是老老实实站了起来!
“礼运大同讲求下为公,兼容共荣共繁,这是多年来各朝各国大家都期盼的样子,但是大同之道在和平时候便是难以实施,如今长明战乱绵连,大同虽好却不适合我们长明如今的局势,应趋利而避害!”
着方沅看向神色严峻的夫子,紧接着道。
“大道之行也,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这段当用之,剩下的如今怕是没精力也没能力做!”
一旁的周睦闻言很是不服。
“你这算什么解析,一半用一半丢,还算什么大同!”
方沅闻言悄然一笑,扶了扶脸上的面具,遮掩她脸上疤痕的面具给她很大的底气,像是掩下了心底的怯懦,多了许多底气!
以前她是不敢反驳周睦的,现下她抬眸看着隔着屏风的周睦,口齿明晰谈吐自信优雅道。
“大同只是先贤所期冀之民生,这是最高标准,我们不可背道而驰,唯能做的就是努力靠近,所以我刚刚所解析的是近同、类同,既然学了大同这般好的文章,便要学以致用,若不能全用,便要活用!”
周睦见方沅竟敢和他作对,心下气恼不已,更是不服要开口反驳,突然夫子赫然又站了起来。
夫子手里拿着戒尺,兴奋的几近抬手挥舞,刚挨打的周睦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后退。
“得好,既然学了大同这般好的文章,便要学以致用,若不能全用,便要活用,这个活用用的好,近同和类同这两个词老夫还是第一次听,是个新词,是个新词,不错不错,方家丫头一个都比你们这些脓包加一起强!”
夫子这话一出,方沅脸上有些复杂,她看了看那些眼神或怨恨或幽寒瞪着她的姐和公子们,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一时心急口快毫无遮拦惹了事!
夫子名孔名迁,以前便是卿公的老师,据以前卿公都被他打骂过无数,府上这些辈压根都不敢对他埋怨,只得把怒气撒在了方沅身上!
其实方沅刚刚的这些话是她在官船上看三青先生写的批注,当时就觉得很是惊讶,她这过目不忘的脑子一瞬就记住了,现在夫子到这篇礼运大同,她就忍不住将三青先生那批注念了出来!
方沅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默默地坐下!
明蛰看着屏风那边的方沅姐姐,因着对她讲的话有些听不懂,他正要问一旁的九。
“九,九,那篇礼运大同是什么意思啊?”
他唤了几声,可一旁的铭九压根儿就没有反应,他不由侧身看向他。
只见他看着屏风里方沅姐姐坐着的背影,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被摄了心魂似得!
“九!”他伸手拍了拍铭九,铭九这才反应过来。
“少主,怎么了?”铭九连忙问道。
明蛰年纪还,不知道男女情爱中间那些细枝末节的黏腻眼神动作,他一脸疑惑道。
“我叫你半你都没反应,就知道看方沅姐姐,方沅姐姐的影子都快被你看穿了!”
明蛰这一番话出来,铭九的脸上瞬时红的像要烧起来。
“少……少主你……你看错了!”
明蛰闻言一愣,难道真是他看错了吗?
他想了想,十分坚决开口道。
“我绝对没看错,你就是直勾勾看着方沅姐姐!”
前面夫子在继续念书教学,明蛰一句都听不懂,身子掩在一排又一排的人影身后,和铭九一针对一线起来!
铭九涨红着脸迭口否认,一旁廊下的云荆河抱着剑,见两人没有好好听课,立时眼神扫射了过来!
两人看着云荆河带刺的眼神,连忙都闭了嘴!
明蛰的手拢在衣袖里,本是端着身子,可是夫子讲的他压根都听不懂,听着听着竟是睡着了,一不留神“哐”的一声就打翻了桌上的笔架。
那远远在前面的夫子听见响动,够着头从前面一路绕过一排排学生,眼神看到了最后靠墙处从来没见过的一个半大的娃娃。
他愣了愣看了看那半大娃娃身前眼熟的席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戒尺对着那娃娃指了指。
“怎么周家连这么的子嗣都丢给老夫啊?这是哪个旁支的?”
明显夫子有些恼怒,人群里不知道谁开了口道。
“回夫子,这是周家嫡系,周宁姑姑的儿子周巡!”
孔迁闻言心下一颤。
果然……,他真猜对了!
“夫子,我们都有入学考,你要不要考一考少主呢?”
这会又有人挑事儿!
确实每个周氏子弟上书塾的时候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