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骂了!”林越清看着气愤不已的云鸢,眼神扫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快去准备换洗的衣物,要骂等着到巡凤当面骂!”
云鸢瘪着嘴“哦”了一声,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林越清径直去了浴室,看着镜子里浑身血迹的自己,想到织青姑那些话,竟是不由生出了莫名的怒火,许是因为这具身子的血脉的呼应,也许是知道前世可能是渠娴害了寒家,她心下对织青姑所言的渠氏生出了十万分厌恶。
她想着织青姑的话,想着渠氏,想着林家,想着想着……最终还是想起了寒度,脑海里闪出他的身影,他还是那个翩翩公子,让人赏心悦目的模样。
却过了不一瞬,脑海里的翩翩公子一瞬白发苍苍,消瘦而孤独站在她的陵墓旁,双眼不再明亮,神情不在温润,就那么站在那,似是陵墓前的一株树,一动不动落地生根般的融入了那片萧瑟之中!
叩叩叩……
门突然被敲响,云鸢端着衣服进来。
“小姐,你等等云鸢去给你搬热水!”
云鸢的话让林越清瞬间惊醒,待她转身云鸢已经急匆匆离开,她想着刚刚脑海里寒度的模样,心情说不出的压抑难受!
前世的事情纠葛复杂,说爱说狠也是纷乱如麻,在她最难的时候寒度救了她性命,一路扶持帮助尽心尽力,可到了后面究竟是为什么变了?
如今显然得知不是为了渠娴,难道是因为吃醋吗?
可她真的从未爱过后宫那些男子,纳妃也不过是为了提拔新臣打压旧势力,封姜齐为君后也是为了稳定人心,不让舆论爆发,不让那些大臣针对寒度,他难道就不懂她的良苦用心吗?
林越清想着这前世的事情,不住觉得心力交瘁,解开墨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不一会儿云鸢提着两桶烧的滚烫的水进来了,进去里间将水兑好,又撒了一些味道清香的花粉,便伺候林越清进来沐浴。
官船从越江支流绕过,虽是要多花半日时间,但却能避开那一堆水匪尸体带来的追查,云荆河掌着船舵,思绪有些远游。
“云叔,歪了歪了!”一旁响起陈端的声音,云荆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看向前路,让船回到正途。
“云叔,你在想什么?怎么连船歪了都没发现?”陈端问道。
云荆河尴尬笑了笑。
“我不过是在想很久没回巡凤,也不知道巡凤现在是什么样!”
陈端摸了摸耳朵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没去过巡凤城,从逃荒来了临君城,就没去过别的地方!”
说着陈端好奇道。
“听说巡凤城建立在一个峡口,这是真的吗?”
云荆河看着陈端的好奇心模样,耐心道。
“确实如此,巡凤是长明第二道防线,位于北苍山和斜刀峰的中间关隘,以陡峭的山壁为左右墙围,前后高墙垒壁战旗猎猎,是一城当关万军莫开的地方!”
陈端听着甚是向往,不由道。
“那应该是十分的巍峨和雄伟!”
云荆河点了点头。
“确实巍峨,确实雄伟,山脉连着巡凤城,远看巡凤城就像山的一体,波澜壮阔的连绵山峦此起彼伏,到了那地方,才能感受到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陈端闻言更是向往了。
“都说巡凤是将军窝,长明诸位有名有战绩的将军皆是出于巡凤,那我去了巡凤出来是不是也能混个将军当当!”
“你以为巡凤只出武将吗?巡凤还出了不少文官,包括我们长明城乡宛仲,便也是巡凤出去的!”
陈端闻言更是激动了。
“那……那宛仲是巡凤城出去的?就我这点儿墨水,我还是老老实实跟云叔你和小姐学功夫,好好期待哪一日真能当上将军!”
云荆河听着陈端少年对未来的崇敬,想到自己曾经也有这般志向,现在却是壮士暮年,不由叹息一声道。
“你还年轻,不说混个将军,若是有能力,你在巡凤被随便哪家的人看上眼,都将是前途无量!”
说着云荆河对陈端勾了勾手。
陈端连忙靠近了几分。
“你不知道我们长明三城吗?”
陈端闻言疑惑摇了摇头。
云荆河很是得意道。
“那云叔就告诉你长明三城是哪三城,第一城便是被称为摇钱树的咱们忠州临君,第二城便是徐州的荣城,那里纸醉金迷,被称作销金窟。”
“那第三城呢?”陈端没等云荆河说完,好奇问道。
云荆河笑了笑,指着层峦叠嶂的前处绵延千山。
“第三便是巡凤城,咱们长明的贵人池!”
陈端闻言微微张嘴有些疑惑。
“贵人池不是京都吗?哪儿不是住着皇上么?皇上不是最贵重的人吗?”
云荆河闻言摇了摇手指。
“非也非也,皇上是圣人,这贵人说的是伯乐的意思,也就是出门遇贵人那个贵人!”
陈端还是不太懂。
“可巡凤城离京都朝廷那么远,遇到贵人也不能当官当将军啊?”
“那你就不懂了,周国公在巡凤,东阳书府也在巡凤,不仅有年年赶来巡凤的全国高官贵胄的子女,还有一年一度的招贤庆典,卿公挑好的送报朝廷,朝廷筛选一道,剩余的周家会挑几个留下,再剩余的便被那些等在巡凤的长明几大家族几大国公挑去做家臣!”
陈端这终于明白了。
“原来如此啊,那巡凤还真是个贵人池!”
就在两人讨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