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低沉嗓音似虎啸狮吼,在这江上滚荡,冲的人耳膜发颤。
靳无救一众手下闻声已见机避让而退。
顾惜朝只看见船上燕狂徒惨烈气息一散,便心道一声“不好”,可话起话落,面前天光一暗,一道身影已振臂掠起,如鹰如隼,电光火石间,右拳悍然击出。
这一拳砸出时,燕狂徒右臂布袖陡然鼓起,呼呼生风,气劲充塞不散,右拳更是隐透紫红,肉拳近前。
顾惜朝立觉大风扑面,脚下木舟竟然被一股澎湃气劲往后吹刮了去,一时间江上涟漪陡起,似风雨飘摇,逆水行舟。
他心下骇然于燕狂行如狮如虎的气势,体内提气运至双手,掌心一转,立见木舟两侧各有一注水流离了江面落入手中,如球包裹,而后推向来势汹汹的一拳。
“哗!”
水花四溅。
余劲激散,顾惜朝顶上黑发一散,已尽被拳风吹拂到了脑后,而他自己则是退出木舟,退到了江面,单足如蜻蜓点水,所承余力立时卸于水中。
“嘭!”
脚下已炸起一道水柱。
一点即收,顾惜朝借力而回,飘摇而起,掌中劲力竟为冰寒之劲。
可他瞳孔陡缩,就瞧见自己木舟一端,那出拳身影豁然一坠,双脚齐压船头,三两丈长的木舟瞬间“嘎吱”一声,另一端竟生生离了水面,翘了起来,木屑四散,落入江中。
“哼!”
沉声低哼忽起,却是再有一拳携雷霆霹雳之势砸了,木舟拦腰而断。
顾惜朝正自震撼,眼前已有罡风扑面,如刀似剑,刮过他的皮肉,刺痛非常。
第二拳。
这一拳,刚猛霸道势如天崩,二人方寸周遭,那江水竟无由浮起,像是一颗颗逆向而上的水珠,拳未至,顾惜朝却已觉胸口如遭重压,快要喘不过气来!
面色急变间,袖中已抖出一柄无名细剑,刺挑而出,剑尖立如毒蛇吐信,寒光点点,专攻燕狂徒脉门,软肋。
只是下一刻顾惜朝脸色骤白,却见自己手中长剑攻到燕狂徒右拳前似被一股无形气机所挡,竟然刺不下去了。
“先天无上罡气?”
失声间,长剑寸寸碎裂,顾惜朝避之不及,弃柄抬手,双臂忽叠挡在面前。
“砰!”
一拳落下,顾惜朝空中的身子就似打水漂般贴着江面倒飞出去,直飞到江岸边上,踉跄后退数步,未等稳住,喉咙一鼓已是一口血箭。
双臂颤动不停,似是脱臼受伤,垂在身侧。
口中逆血尚未彻底咽下,顾惜朝面前再起恐怖气势,劲风呼啸如低沉兽吼,卷沙掀尘,却是一拳再来。
“手下留情!”
顾惜朝唇齿溢血,见这第三拳再来,且携杀机而至,已顾不得太多,忙嘶声急呼,同时强压逆血,原本清淡的嗓音如今显得格外的沙哑,他沉声道:“想不到堂堂“权力帮”帮主竟是如此嗜杀之人,亏我慕名来投,不想竟遭这般对待,只怪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我倒要看看,往后江湖,又有谁敢来投你!”
立时。
顾惜朝就见那一只前所未见的可怕拳头离他面前寸许蓦然停止。
沉杀呼啸的罡风已是顷刻散于无形。
顷刻,他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却惊觉鼻中有温热滴下,原是被拳风杀势所伤,心中更是忌惮恐慌,骇意更甚。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巴!”
燕狂徒面容沉着,喜怒不形于色,只缓缓收回了拳头,自怀中抽出一方白帕,丢给了顾惜朝,负手转身而走,顺便撂下了一句话。“把你脸上的血擦干净再上船!”
船上。
等顾惜朝虚弱的一步步上了船,入了议事堂,燕狂徒才不咸不淡的道:“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还是单刀直入些好了,你来我“权力帮”何事?”
顾惜朝闻言心头暗惊,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哪怕夜班鬼敲门,他心中有鬼,此刻更是疑心生暗鬼,但面上仍强作笑颜道:“恕在下愚昧,不知帮主此言何意?”
“呵呵,也罢,就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燕狂徒淡淡道:“若不是看在你身后人的份上,又念及你的韬略,你以为你能走到这里和我说话?听闻你文韬武略兼备,不但是政合四年的探花,更著有“七略”,是真的吗?”
顾惜朝面容渐渐僵住,浑身上下出了一层冷汗,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想逃,但是那堂外无形中却有两股惊人气机牢牢将他锁定,似只要自己往外走,必然迎来恐怖杀机。
而上座,燕狂徒正靠坐着椅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像是在等待回答。
思量间,顾惜朝索性散了逃跑的念头,神情也消了惊色,沉声道:“不错,是又如何?”
燕狂徒并未立即应他,闭眼沉思片刻,才徐徐道:“说说吧,你此行的目的!”
“我此来,是因为有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顾惜朝竟然罕见的镇定了下来,独剩一张苍白的脸色。
“消息?”
燕狂徒眉头忽而蹙起,然后又飞快伸展开,似笑非笑。“继续说!”
“看来大当家还不知道,那绝灭王数日前又被人劫走了!”
燕狂徒先是一怔,而后缓缓睁眸,黑眸平淡冷漠。“若只有这些的话,恐怕你以后得泡在江底了!”
顾惜朝双手扶椅仍自颤抖不停,却是筋肉受损所至,闻听这话,他双手猝然一稳,十指指甲近乎陷了进去。
“自然不是,想来帮主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