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便有相传,传说道教有十大洞天、三十六个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世间野史传记,也多与这些名山大川相连不断,一直广为流传,经久不息。
“山中有洞,深不可入,洞中如王者之宫,故名曰王屋也。”
这说的便是十大洞天之首的“王屋山”。
此山东依太行,西接中条,北连太岳,南临黄河,位于中原腹地,更是道教全真派的圣地,故而这山中道观颇多,避祸隐世的道士亦是不少。
“嗒嗒——”
拂晓之时,幽静深邃的林间竟响起声声脆响,赫然是马蹄声,山上居然有马蹄声,只怕被人瞧见必然会以为不是主人疯了就是马傻了。
晨光未起,峰岭间浓雾如墨,飘荡四散,却见那郁郁葱葱的苍松翠柏间,惊起一声马嘶,一匹神骏黑马纵蹄奔跃而出,穿林冲雾,好似一条遨游云海的黑龙,青鬃如风如雾,一闪而逝。
一声落,一声起。
黑马自雾中再现,宛如乘风蹈雾,如飞如掠,无视着嶙峋山石、苍劲老木,如履平地。
再一跃,竟横跨出八九丈,落在一块花岗岩上。
触及一瞬,黑马再次长嘶跃出,赫然又是八九丈的距离,这要是被那些晨练吐纳的道士瞧见说不得要大惊失色道一声“神驹降世!”
之所以如此,却非黑马本身之故,而是马背上的人。燕狂徒并未牵缰拽绳,只是骑在马背上,这黑马每每一跃,他精神念头将之一提,立成助力,待落下时再一托,免了冲击崎岖之险,故而在山林之间,亦能如履平地,飞驰急奔。
他揽着白飞飞的腰肢,笛声悠悠响起,回荡于山林雾海,宛如神仙眷侣。
之所以挑在王屋山,乃是因为“灵道人”的坐化之地,正是在此,江湖之中尚未传出“灵道石鱼”的消息,想来还未有人发现他的遗蜕。
故而与九如一别后,他便径直赶来“王屋山”。
山岭雾海飞快急退,也不知道奔走了多久。
“停下!”
燕狂徒抚着马身,语一出,黑马当即止步。
回眼一望,只见雾海茫茫,难见陡峭连绵山势,唯有一些峭拔峰顶突现而出,其上落着凉亭、楼阁、道观。
燕狂徒双眼精光一散,只见本是缓缓漂浮的山雾,如今渐渐向着四面八方推开,雾浪滚滚千姿百态,蔚为壮观,直到露出此地风景,但见山势周遭有七条间隙相近,形状相似的坡岭,自高向下俯窥而去,只如一朵绽开的七瓣莲花。
“好一个莲花吐蕊的风水宝地!”
这几日他遍寻“王屋山”大小山峰十数座,洞穴山窟更是极多,可惜一直不曾找到“灵道人”的踪迹,说来也是天意,周夜白飞飞吹笛观星,管乐之声冲出,竟是让他找到非凡变故。
白飞飞取下木笛,笛音一散。“便是这里?”
燕狂徒双目宛如被一层淡淡白雾覆盖,他望向花蕊所在的一个石洞,似是瞧见非凡,只留下一句“在这等我”,人已振臂如苍鹰展翅,浮空掠起,朝着那个石洞滑翔而去。
却说一入洞中,只见其中斗转曲折,迂回蜿蜒,仿佛可周回万里,深不见底,神秘莫测。
燕狂徒几乎足不沾地,如清风游走,身形直飘深入,沿途所过,就见有多处天然八卦圆顶,此乃道家传道受戒之所。洞内天光渐归昏暗,再到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燕狂徒目可夜视,竟是发现不少壁画石。一口气也不知道掠出多少里,到最后他几乎是施展“缩地成寸大法”,横转挪移,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但见黑暗中两道精光豁然亮起,落向深处的一个石窟,非是天然形成,而是被人自行开凿出来的,入口挡着一块凸起的山壁,若非他精神异力非同常人,只怕也发现不了。
弯腰进去,其内空间不大,不过一丈高低,几如一间小小柴房。
地上,赫然坐着一老道。这老道双手虚抱于丹田,盘坐于蒲团之上,相貌清癯,须发如雪。百年光阴,他面目竟栩栩如生,肉身不腐,身披鹤氅,仙风道骨,可谓得道全真。
细细嗅来,肉身之上,竟飘出一股清淡无比的异香,简直匪夷所思。
“囊括天地之宝,希夷微妙之道!”
还刻着两行小字,
除此之外,一条石鱼正摆放在地上,这石鱼形如鲤鱼的模样,长约一尺五寸,宽约八寸有余,鳞腮鳍尾俱全,一双鱼眼木呆呆的全无生气。
得见此物,燕狂徒一手取过,便要转身退走,但想了想,他忽然又回过身,视线落在老道的脸上瞧了一眼,沉吟间,抬指代笔。
“炁为神,意为体,形为用,三十六变可化诸法,可敌万般——”
燕狂徒指尖一点毫光如流萤飞星,嗤嗤急舞,却见那地上石屑簌簌散落,一个个小字随着勾勒渐成,他留的,正是翻天三十六路奇。
只待落笔之时,燕狂徒心念方动。
“——不世狂徒,留功于此,以待有缘!”
书罢落指,燕狂徒轻声道:
“叨扰了!”
言毕,洞中已无人影。
……
与此同时。
短短几天时间,中原江湖大地,如今却是掀起了一股逐渐席卷天下的大事,几番酝酿,愈演愈烈。
“论道!”
和谁论道?多是不知,但这论道所争之物却有些惊人了,竟是昔年天下第一灵道人的毕生武学精粹,传闻得之可天下无敌。
消息也不知自何处走漏,江湖武夫,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