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
阿飞听罢,赶忙“哦”了一声,一双明亮纯净的眼睛立马紧紧闭住,只是身子却隐隐发颤,双手死死攥着燕狂徒的衣裳,心中颇为忐忑。
毕竟这可是十几个人呢。
绿发如妖,面色阴白如鬼的男人“咯咯”阴恻恻的一笑,笑声就如磨牙,他道:“好啊,闭的好,闭上,就不用睁开了!”
十三个魔教中人成掎角之势,围成一个半弧,硬是迫着燕狂徒落到雪峰的一处陡坡上。
远处战起,也不知是刀气卷荡着狂风还是狂风卷荡着刀气,只闻疾风呼啸,像是山顶飘着两只恶鬼,哭嚎不止,摄人心魄,一时间战的是昏天黑地,风云变色。
燕狂徒闻听言语并未有过多的反应,对于将死之人他从不会计较太多。
背着儿子,燕狂徒双手都没腾出来,双脚更未抬起。
眼角余光一扫,已见有一人“霍”的运掌朝他后背劈来,掌心紫红可怖,宛如放光,便是先前“凤凰集”上所见那招掌法,大紫阳手。
身子腾跃而起,瞬息已扑到身后。
眼看就要落下。
却陡生骇人惊变,但见那人残忍狡猾的神情仍烙印在脸上,身子却在空中无声无息的分开,两道断口一处自肋下斜飞至脖颈,一处自腰腹而断,神情是未变,眼神却已没了生机,身子一分为三。
以至于瞧上去有那么一丝诡异,上身已到近处,下半身却还在远处。
“哗!”
内脏抛洒而出。
未等落地,只见那飞溅的血水宛如被一股无形的气机所牵引,笔直如剑,化作十数缕,飞冲激射好不神异。
“噗噗噗~”
闷声暴起,血箭冲射,还没落地的三截尸体顷刻似被斩了千万剑,僵直的一刹,犹有余温的身体霎时迸发出漫天血雾,等落地,就只剩下一地难以分辨的细小碎块。
死在当场。
这惊神骇鬼,匪夷所思的一幕只把剩下的十几人瞧的遍体发寒,只觉得一股凉气袭上脊背,从茫然、失神、再到骇然,早已是面无人色,笑容无不僵在脸上。
“剑气?这是剑气?”
绿发男子望着燕狂徒转过来的身子,浑身不由打了个激灵。
一股莫大的恐惧涌起,竟是让他这位杀人如麻的魔教长老牙关不住打颤。
“是!”
燕狂徒惜字如金,说出了一个字。
稍稍瞥了眼远处的厮杀,燕狂徒那张孤漠寒傲的面颊上若有若无的多出一丝笑,道:“他们打他们的,咱们打咱们的!”
同样的话,几乎同样的语气,唯独说话的人不一样,而结果自然也就不一样。
“你、”
绿发男子一张脸涨红惊怒,只是眼瞳里却流淌着惧意,那般剑气,便是如何出手如何结束的他都不曾看清,又遑论交手。
“来吧!”
见他迟疑畏缩不前,燕狂徒眸子光亮一闪,肩头披散的发丝已荡着山风扬起,发端飘飞如絮,星光之下,竟闪烁着明灭不定的毫芒。
刹那。
“嗤嗤嗤!”
毫光吞吐,剑气迸射。
一缕发丝但凡一起一落,便是一缕剑气,而在这顷刻,有十二缕。
燕狂徒已朝着山顶自顾而去,在他们骇然动容,失色恐惧的注视下离去,宛如只是在此借力,歇息歇息。
只是他们却没机会再阻拦了。
夜空下,但见那些可怖难言的剑气凭空而生,无由而起,如电如芒,甫一出现,便已如飞蛇般冲射四散,交织成一片可怕剑网,仿佛银瓶乍破,无孔不入。等燕狂徒远去,原地凝立不动的十数人身形陡然一颤,继而炸开百十个血洞窟窿,其内毫光迸射而出,七窍都似有剑气溢出,最后被撕碎当场,死无全尸。
阿飞心头紧张,闭眼之后忐忑无比,可只是前后不过几个呼吸,耳边就听:“睁开吧!”
他睁眼来看,不禁愕然,原来居然已到峰顶了。
“爹,那些人呢?”
好奇至于不由四下张望。
“死了!”
燕狂徒放下了他。
父子两个如今站在一处异峰陡起的巨石上,而在夜空下白茫茫的雪地上,只见两道人影正你来我往,爆发着难以想象的厮杀。
“好好看,往后你用的到!”
阿飞攥紧小手,目光热切,紧紧的瞧着。
便在他们刚上来,竟然又有几道冷冰冰的视线投来。
显然还有魔教高手在旁掠阵。
见燕狂徒终于赶止,白天羽心头顿觉压力大减,但凡谁在生死搏杀之际场外还有人窥伺,相信十成功力也得减了三成,只因拼斗间仍要分心他顾,故而一身实力定然大打折扣。
如今燕狂徒在旁,他便可全心全意投入此战,不再担心有人偷袭暗手,手中刀势立转刚猛霸烈,一身气势愈发登峰造极。
“卑鄙!”
阿飞攥紧双拳,愤愤然嘀咕一声,小脸气鼓鼓的。
燕狂徒揉着他的脑袋,笑道:“怎么?”
“哼,你看,他们那边还有人压阵,两人打起来,那个使刀的定然压力大增,一身实力必然因此而大打折扣,好不公平!”
阿飞显得很是愤慨,不想他小小年纪也能瞧出这些。
“不错,两个境界相差不大的人倘若生死厮杀,胜负的关键多数不是在他们身上,而是来源于他们之外!”
燕狂徒摇摇头,循循善诱道:“只是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每个人的武功多有不同,有的专于技,有的精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