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枣林村七门之所在,画形为东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连起来状似龙形,代表青龙;而长平乱葬岗七山布阵为北方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代表玄武;华藏寺鬼冢里的棺材钉钉出井、鬼、柳、星、张、翼、轸,乃南方七宿,朱雀。
如此明确的对应,绝不可能只是巧合,肯定还有个布在西方的白虎七宿阵,只是还没经他们发现,从而生成二十八星宿,一个四象齐聚的大阵!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默了,之前他们仅仅凭直觉,认为几处阵法都与七这个数字相关,所以一直都很牵强的将三者联系起来,最多怀疑是同一人的习惯性用阵手段,殊不知,这可能是个历经数十年而布下的天罗地网。
那人隐在幕后,布罗天大阵于四方,甚至未惊动任何一系一派,做得滴水不漏。
“太可怕了。”冯天只觉毛骨悚然,这三个阵,哪怕随便拎一个出来,都不容小觑,别的不论,就长平乱葬岗那鬼地方,要是翻腾起来,将整个太行道弟子的性命填进去,恐怕都镇不平,更何况,一个可能已经生成四象的罗天大阵,如果西方的白虎七宿阵也存在了的话,冯天胆颤心惊,都怕往下想,他不明白:“这么不惜一切,大费周章的布阵,那人到底要干什么呀?”
不知道,他们在场的没人知道。
若不是贞白突然看到四神纹瓦珰,他们压根儿都没往这上头联想。
贞白紧紧蹙起眉头,神色异常凝重,因为她发现,整件事情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仿佛卷进一个巨大的阴谋,而她早在十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就毫不知情的成了这个阴谋中的冰山一角,直到现在,她才雾里看花般捕捉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却离真相还有遥不可及那么远。
如今她要寻的,是那个将她钉在乱葬岗的人,而那个人站在真相的背后,许近在迟尺,或远在天边。
“若真是这样。”一早开口问:“我们要往西吗?”
几人面面相觑,冯天试探道:“或者先回太行?得禀眀掌教吧,这事儿太大了,而且也不明确白虎七宿阵会布在西边的哪个位置,就咱们四个贸然跑过去,万一……”
“也没什么万一。”李怀信道:“我们已经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大刀阔斧的拆了三个七宿阵了,不是么?!”
冯天咽唾沫:“你也说是毫不知情咯,可现在知情了……”
李怀信挑眉:“知情就怕了?”
冯天梗着脖子道:“不知情也怕啊!”
李怀信被他顶得无语凝噎:“……出息!”
冯天不跟他扛,话头软下去:“回太行吧,怀信,这事儿太大了,我不想你去冒险,咱回去找掌教商量,他会定夺的。”
李怀信有些不情愿,余光偷偷瞥贞白,他拿不准她接下来想去哪儿,会不会因此改变主意,就不跟他上太行了。奈何贞白沉默着,一直不曾表态,只好道:“这不在商量嘛。”
冯天一听这口气,就急了,他说的是回太行找掌教商量,李怀信却答得驴唇不对马嘴,铁定是想改道往西瞎掺和,不会安生回去了,冯天操碎了心:“祖宗!算我求你了,咱别事事都去逞能行吗!”
李怀信拧眉,他还没说呢,逞什么能了?
冯天坚决道:“回太行,你必须跟我回去。”
李怀信没应声,转而看向贞白,鬼使神差地问:“你呢?”
冯天:“……”天涯海角随他走,丫几时询问过别人意见?
“嗯?”贞白也没想他会问自己,这人独断惯了,何去何从都由他。
李怀信又道:“你去哪儿?”
贞白有自己的打算,这一路随他们走到现在,总有分道扬镳的时候,恩怨是她自己的,用不着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就像冯天说的,太冒险了,她一个人就可以,或者,应该把一早带上,这丫头也是背着血海深仇要报的。
贞白道:“去太行吧。”
就当送他们一程,也趁此机会,寻一寻故人,她还得请寒山君占一卦不是,再顺便,取回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