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取出龙眼珀篮珠簪,走到合秀马前,抖索托还给她,合秀不忍看他,伸手一握,扯回怀里,捂贴在胸口:“他…有错,但他…始终是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不是我杀的!”
合秀策转马头:“我知道,他死于野心,但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十几万条尸首,厚厚地把爱隔开!
“保重!”
合秀回转头,令人心碎的憔悴神色中,溢出一缕刚毅和果决:“我会变得越来越强!”说完策马回营!
萧睿明白,当她脸上褪去爱的忧心,善良的焦虑,今后剩下的,就只有冷酷无情!
他闭上了深凹的眼晴,干枯的眼中热泪滚落:“合秀,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愿拱手河山与你欢,策马奔腾,欢乐今宵!只可惜,世事苍茫,你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望着敌军中军大营,合秀王白稿大旗高高举起,长长白笙队,扶着清泔王灵,最后一个撒离息壤战场!
程郅和息壤将领,依然象在做梦,须苍叹道:“东瀛新朝局开始了!”程郅一片愕然,纷纷问道:“这是为何?”
须苍解释道:“百破军撤走,留给我们一个最大的迷团:清泔是谁杀死的?我们没有出手,也没有这种能力,无论是丹思罕的旧部,还是新朝局中的政治势力,甚至可能未央懿德皇后出手,都注定东瀛内部,不会再有太平!”
百破军肆虐息壤四年多,众将早就恨之入骨,那管谁杀了清泔,个个都巴不得东瀛大乱,最好万劫不覆!听须苍说他们有大难,个个都面露喜色,只有萧睿依然忧心忡忡,只是息壤城已经满目苍夷,百废待兴,另一场更艰苦的复兴之战,就摆在眼前。他只好强打起精神,和众将商议恢复重建之事。
这些都不是夏蛮关心的事,她的心魂早就飞到了龙井里,对他们丢了一句话:“没有我什么事,我走了!”她就是这么干脆,连师尊都懒得去告辞,话搁下扭头就走!
也不想想,她是息壤的大恩人,萧睿和众将追了出来,姞鱼跪下说道:“小公主,我们还没有答谢你的大恩大德呢,怎么能这样就走,萧霖王已经在宫中备宴,息壤城准备庆祝三天!”
夏蛮皱了下眉头:“都穷得开不了锅了,还庆祝三天?还有啊,我跟你们提个醒,没有百姓支援,城早就破了,你们商议复建,为什么不找昨晚出力的几个百姓头儿来一起商议,让全城百姓一起参与战后恢复,这样才快。”
夏蛮不过直心之言,却让萧睿感触良多,马上吩咐亲兵去请一批百姓代表,还有民间长者一起朝堂议政。
众将虽然诚恳挽留,夏蛮心早就不在了,执意要走,那点小心思,须苍怎么会看不出来:“小蛮子,你想去龙井渡,师尊不拦你,不过你人生路不熟的,让萧睿找一两个地游者,陪你一起去!”
“对对对,龙进渡已经被百破军控制了快五年,兵慌马乱的,人员混杂,你一人去我们哪里放得下心!”
众将也跟着劝说,烦得夏蛮留不想留,走也走不了。这时躲在担架上,被抬来议事的副将墨裕,看出夏蛮去意已决,说道:“小公主,让…小儿陪…陪你去吧!他叫墨迹,从小…不喜欢呆家里…到处瞎逛,人…脉广,路…道熟!”
一听墨迹,“磨吱”,夏蛮“扑嗤”一笑,名字倒是好好玩,只是她向来独来独往,对生人很抗拒,这个磨吱名字,倒是挺合胃口,但要先看讨不讨厌才能决定,便说:“你让他过来我瞧瞧,看顺眼喽便让他跟着。”
带个路还得选顺眼的,这个叼蛮公主还真不好伺候,墨裕说道:“公主恕罪,这二年他帮人管场子,很少回来,我修书一封,让他去龙井渡等你如何?”
见他一方赤诚,盛情难却,夏蛮只好点头应允,这边萧睿吩付为她准备些路上用物,满满塞了一包。
一只灵鹫飞来,须苍看完信笺,走了过来:“百破军撤出三郡,龙井渡口现在无兵看守,秩序会更混乱,你要小心,让墨迹陪着转转就行,千万不可入井冒险!”
夏蛮背起包包:“师尊,你就放心吧,只有我欺负人,谁敢欺负我!你劝我别入龙井,也是为我好,我听!”口上说得漂亮,心里却滴咕:“听你才怪呢!”下城骑上程郅安排来的马儿,撵走了萧睿配给她的二个龙井郡士兵,单骑出南门而去!
须苍和萧睿送至南门:“师尊,她必然会去江湖城,你就放心她一个人去?”
望着夏蛮远去的身影,须苍沉默了一会儿:“她天生越挫越勇,磨难才里她的修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