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打开门口墙壁上的开关,奶黄色的灯光宣泄而下,黑色夜幕就如同潮水一般滚滚而去,清冷静谧的空间就呈现在眼前,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家具,但终究是家园,就连街道对面传来的犬吠声都是那么熟悉,那种安宁温暖的氛围让紧绷的肩膀线条逐渐松弛下来,然后空腹的饥饿感就完全爆发了出来。
先是拨打电话点了一个披萨,然后从冰箱上方的糖果碗里拿了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塞进嘴巴,糖分的摄入让心神也微微平定了些许,这才从冰箱里翻找出昨晚吃剩下的布法罗鸡翅,放进微波炉里转一转。
晚餐准备任务完成,脚步离开厨房,翻找出自己的战术板,重新回到餐厅的桌子上,开始投入战术研究工作。
虽然接下来是休赛周,他们足足拥有两周时间展开调整;但对于陆一奇来说,却是分秒必争。
结束一个短暂却刺激的傍晚,而夜晚依旧漫长。
等陆一奇就寝休息的时候,整个世界已经完完全全安静下来,甚至可以听到蟋蟀和蛐蛐正在努力抓住夏天的尾巴,轻快的鸣叫声吹奏着月光奏鸣曲。餐桌之上摆放着大量资料和草稿,还有一个空荡荡的披萨盒子和半杯没有喝完的可乐。
接下来一天半时间,陆一奇完完全全浸泡在比赛录像、备战资料和战术手册之中,即使是休息日也不例外,度过了无比充实的时光,因为他知道,面对德克萨斯大学长角牛队,任何一点点侥幸或者疏忽,都可能导致失败——更不要说他与拉蒂默的赌约,就如同悬挂在脖子上方的利剑一般,锋利无比。
一直到周一下午恢复训练的时候,陆一奇的脑子里依旧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战术,时时刻刻保持着高速运转。
雷吉-沃克心不在焉地偷瞄着面无表情的陆一奇,那张扑克脸让人根本无从判断,这让他不由越发忐忑起来——
如果教练为了昨天的事情惩罚自己,怎么办?如果教练告知其他教练自己闯祸了,怎么办?如果教练因此弃用自己,怎么办?如果教练把家里的事情公布出来,怎么办?如果教练要求学校将他开除,怎么办?
无数想法在脑子里生根发芽,越来越多、越来越细,然后心情就七上八下地坎坷不定,根本安静不下来,视线总是忍不住朝着教练身上飘,但始终没有能够得到确切的答案,反而是让自己越发没底起来,以至于训练都显得心不在焉,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阿奇!”
站在旁边的奥古斯都撞了撞陆一奇的肩膀,“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恢复训练还走神,视线一直朝着这里飘,是不是他们动了什么手脚,安插间谍,准备阻止你推行战术?”说完,还用视线余光朝着拉蒂默和罗伯斯特的方向瞥了瞥眼睛。
虽然陆一奇对拉蒂默冥顽不灵的行事作风并不满意,但拉蒂默的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不至于在背后捅刀——因为根本就没有必要。
“那你准备怎么办?抓住他的衣领,在拳击台上来三局?”陆一奇那轻松打趣的调侃让奥古斯都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陆一奇没有理会奥古斯都,视线投向训练场,一眼就看到注意力不太集中的沃克。
千万不要小觑热身运动和恢复训练,这是职业球员保证健康身体状况的重要前提,沃克的走神很有可能导致没有必要的伤病。
“过来!”陆一奇朝着沃克做了一个手势。
沃克正在压腿,视线余光一下就瞥到了教练的动作,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别过头,假装自己没有看到;但随后他就意识到这样不好,偷偷地转回去,然后就看到教练那不容置疑的坚定目光。
说来奇怪,普雷斯已经带队一年了,而陆一奇才不过带队三周,但后者的气场似乎就能够镇住球员——难道是因为揭幕战逆转取胜的那种血性吗?还是因为自己心虚,这才导致胡思乱想地产生错觉?
乱糟糟的思绪在脑海里翻滚着,沃克还是快步来到了陆一奇的面前。
“专注!专注!知道吗?今天是全新的一天,训练也必须从头开始,集中注意力,恢复训练也非常重要,不要受伤!”
陆一奇的话语在沃克耳边响动着,他有些愣神——就这样了?他还以为……
“明白了吗?”
陆一奇的声音再次扬起,沃克连忙点点头表示明白,再次认真打量着陆一奇的视线,沃克这才确定自己的理解没有错误,教练的态度已经再明确不过了:专心训练,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是不是意味着,昨晚的事情就没有关系了?
“很好,继续回去训练,刚刚的压腿和跳步训练从头开始。”陆一奇的声音再次传来。
沃克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转身跑了回去。莫名地,身体似乎轻盈了不少。
“发生了什么?怎么他突然就如此乖巧了?”奥古斯都满脸都是诧异,虽然说沃克不能算是什么刺头,但他也绝对不是什么乖宝宝。
周六傍晚的事情,在曼哈顿这样的小城市,还是见报了。但因为没有出现严重事故,当事人的名字也就没有公布;而雷吉则作为间接关系人,报道之中根本就没有提到,就连陆一奇的名字都没有提及——
这是陆一奇向警方提出的要求,他不希望场外干扰因素影响到球队的备战。
所以,奥古斯都才会有此一问。
“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这片球场。”陆一奇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