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伤口还没长好,每日还发着低烧,唐虎觉得这二十脊杖,可能要了他的命。
但后来他听说祁琪都要参加这次“过门刑”,他又振作起精神说:“女孩子都不怕,我怕个鸟!”
……
三日后,十八个人来到刑房,刑房里有一个老虎凳,是专门用来打脊杖用的。行刑时,人趴在上面,褪去衣裤,两个刑吏,轮起灌铅棒就打。后来有了女学员,皇帝开恩,可以盖一张红布。
为了防止作弊,每次行刑都有一名老太监坐镇,代表皇权。
刑部和兵部官员坐在两旁,两位不良帅和史进冲也坐在上面监督行刑。
有些学员的家属等在刑房的外面,面带忧虑之色。
虽然都知道家中儿子体格强横,可二十脊杖下来,也是扒一层皮,岂能不关心呢。其中一名小丫鬟看起来最为着急,她背着一个小布包,也不知道她在关心谁。
魏昶没告诉父母,而祁琪也没有。
魏昶是觉得这点儿小事儿不必告诉父母,而祁琪则不同,她压根就没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祁叔仁。
因为父亲根本就不同意她参加不良人。
本来,父亲以为她无法通过考核,所以最后也可能参加这个“过门刑”。
于是祁琪就瞒着家人,只带来一名小丫鬟。那名背小包的丫鬟,正是他带来的。小丫鬟不但关心小姐的安慰,还为自己捏把汗,一旦这事儿瞒不住,她可要倒大霉。
“开!”老太监一声吼。
行刑正式开始。
第一个上去,接受二十脊杖考验的人,是赖大彪子。二百八多斤的大胖子,膘肥体壮,一开始闷住一口气,硬挺着,可十杖过后,仍然被打得嗷嗷叫,仿佛杀猪一般。
这二十脊杖,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别说受刑者,即使在外面听着,都让人揪心。待二十脊杖下来,赖大彪子已经站立不住,是旁人把他抬下去的。
“哎呀我草。”看着赖大彪子的惨状,唐虎揉了揉下巴,“如果老子没受伤,这二十棍子倒也没什么,可现在……”
唐虎的伤,是因为祁琪把他喊去收容院才导致的。虽然后得到了皇帝的赏赐,但也属于不良人学院的集体荣誉。唐虎本人只是享受在学院里公费医疗,还有一枚“勇敢者”勋章,可除了这些,他并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为此,祁琪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要不我替你担……担五杖。”祁琪没有把握地说。
今天来的时候,祁琪是背着药包来的,小姑娘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这一关相当于去一次鬼门关。生怕自己熬不住。于是花了大价钱,去御医院买来这些止血的膏药和散粉,还买了几颗救命的药丸。
唐虎大手一挥道:“妹子,瞧不起你哥是不?到什么时候,咱唐虎能让妹子替咱挨打?”
这时陈豹走了过来,认真地问:“怎的,这行当还可以顶替吗?”
祁琪说:“听说是可以的,但需要主审官的同意。”
“还有这等事?”陈豹毫不犹豫地道:“那我去找主审官说说。”
魏昶一直没说话,可这个时候,他却跟着陈豹一起进去了。
点名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挨打的人,大多是站不起来的。唯有魏昶和陈豹是自己走出来的。
最后唐虎挨了十个脊杖就出来了,他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事。
“哎,老陈,够意思啊。替我挨了十下,下个月的酒钱,我包了。”唐虎捂着腰说。
最后,外面还剩下祁琪一个人。
虽然她尽量镇定自己,可她的脸早已变色惨白。
陈豹那强横体格,挨了三十棍,走路已经歪歪斜斜,后来是唐虎搀着他。
而魏昶看起来比陈豹还要严重。
魏昶走出来的时候,看祁琪一脸紧张,他习惯性地苦笑一声,还是跟以前一样,那副欠揍的表情。
其实魏昶并不是故意嘲讽谁,他这张脸天生就这样,一笑起来,总是带着一抹瞧不起人的意味。
祁琪此时没心情和他怄气,只是等待着老太监呼喊。
“行刑结束,散会!”
“……?”祁琪一愣,愣了一会,跑了进去,“喂,还有一个呢。”
老太监抬眼看了看她,笑了笑说:“你就是祁琪吧,你的刑,已经被魏昶给担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说完,老太监合上公文,喃喃念叨一句:“哎,难怪祁东阳个老东西能让孙女参加,原来老早就找好了替身,这个狡猾的老东西,回头我一定要参他一本。”
祁琪认识这位老太监,他与爷爷祁东阳关系一直很不错,他既然能直接说出来,必然是开玩笑了。
想了一会,祁琪突然觉得心头一暖,跑了出去。
刚跑出来,她才想起魏昶根本就没喊家人来,那么他挨了四十脊杖,可如何回家呢?
听说他家挺远的……
她追了出去,问丫鬟小环是否看到魏昶,可小环根本就不认识魏昶是谁。
祁琪描述了半天,小环只说没注意。
“算粮我,你先一个人回去吧。”
“哎,小姐,你没事吗?”
“我没事,你回去吧。”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