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衣想了一会没想出头绪,问洇墨道:“当年凉国犯边,是我爹保住了我国。前些年北武大举进攻,也是我爹一力挡住。我爹对我国的忠心满朝皆知,难道就没人怀疑这事,没人帮我爹说话么?此事来得蹊跷,只要严审那北武商人和我府上接近过书房的仆人,不会查不出端倪的。”
说到这里,云衣看向洇墨,问:“我爹是为了救回二皇子,才积极联络北武那边的人,这事你爹也是知道得很清楚的。你爹没有去帮我爹分辩么?”
洇墨闻言眼神有点躲闪:“陛下病重,我们谁也见不到陛下。现在朝政被皇后和右相把持着,刑部尚书也是他们的人。事情本来就是他们策划的,他们怎么可能帮叔父翻案!是有御史和侯爷的老部下替叔父喊过冤。那御史立马被贬,至于叔父的部下为叔父喊冤,只更证实了叔父拥兵自重而已。那位将军现在也已经被夺了兵权,被当成同谋打入监牢了。”
洇墨小心翼翼地看着云衣,说:“你知道的,要是皇位以后落在太子手里,我们国家就完了。如今二皇子还羁留在北武,陛下被皇后等人软禁起来,情况未知。现今我国的形势无比险峻。侯爷出了事,一心为二皇子和昊国的未来奔走,且能使得上力的,就只剩我爹啦。他们正等着我爹犯错呢。这个时候站出来,不光帮不上侯爷,只会把自己搭进去,只怕连二皇子都要受到牵累。”
洇墨认真地说:“云衣,现今的形势,知道真相也没用。只要太子掌权,叔父就永远不会有洗冤的这一天的!”
云衣心中愤懑地冷笑,明知道我爹是被冤的,也有能力为我爹喊冤,却仍然一声都不敢吭。任是平日里关系多么密切,大难临头,总是先保自己的。不光是姜尚书,左相、荣肃长公主等等这些平日里与爹爹关系不错的人,在没有把握且没有牵扯到他们切身利益的情况下,也都力求自保,没一个出头的。自己的父亲,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失去作用的弃卒罢了。
云衣不吭声,室内一时有了片刻尴尬的安静。
云衣到底不是小心眼的人,气闷了一会之后也就想开了。姜尚书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大局当先,难免要有所取舍。就算他没有为自己爹爹出头,那也是尽力安葬了他们,还冒险派女儿来与自己接头,也算有情有义了。只是心里难免还是辛酸。
云衣涩声道:“伯父有难处,我是知道的。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伯父有没有说过接下去该怎么办?”
洇墨说:“陛下病重,先前除了皇后,谁都见不到陛下。经过我们的努力,迫于舆情,皇后终于退让,允许左相等人每日去探视陛下的情况。只是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法,陛下经常昏迷,即便醒来,也神智迷糊,无法做主。”
“朝政现在被把控在娄氏一族手上。陛下尚在,我们还能勉力支撑,不让他们彻底把控朝堂。但是陛下龙体每况愈下,若是有一天陛下宾天,太子继位,就什么都完了。我们这些人,谁都逃不过娄氏一族的魔爪!为今之计,只有不惜一切代价,赶在陛下出事之前,尽快将二殿下从北武迎回来!太子一党必然会极力阻挠此事。然而我们也没有退路。只有破釜沉舟行此一搏了!”
云衣忧虑道:“陛下昏迷之前,尚未下明旨废太子,立二殿下为储君。如今朝政被娄氏一族把控。就算迎回二殿下,又怎么名正言顺地将二殿下送上龙椅啊?”
洇墨说:“此事详情我也不知。但父亲似乎另有倚仗,并不是很担心的样子。只是切切叮嘱我,让我转告你,赶紧离开昊国,不要落在娄氏一族的手上。到北武去,想办法助二殿下一臂之力。”
云衣犹豫。
洇墨一把握住她的手,急道:“你在这里也无法可想。云衣你放心,我们已经暗自留好了证据,若将来二殿下继位,我们必能帮叔父洗清冤屈的!只有二殿下继位,叔父才有洗冤的机会!多留一日,便有一日的危险。此乃生死存亡之机,事有轻重缓急,你可千万不要犯糊涂啊!”
云衣终于点头,道:“我听伯父的!”
送走洇墨后,云衣把季老三和刘虎牙叫了进来,说:“我打算离开昊国,去北武找二殿下,想办法将他带回昊国。昊国的未来,我爹能否洗冤,全在他身上了!”
刘虎牙坚定地说:“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我爹还在大牢里。我和你的目标一样,必须要救回二殿下!”
季老三也挺胸道:“我陪你去!你在北武人生地不熟的,营救二殿下之事又非同小可,太危险了!能多一个帮手是一个。”
云衣感动道:“这事太危险了,你不必陪我冒此大险。再说你跟我在一起,就会跟我一样,背上叛逆之名了。”
季老三嗤道:“你也太看不起我季老三了!我季老三虽出身草莽,但爱国之心也不比庙堂上的老爷们少。何况你是我兄弟,兄弟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再说我的命还是你们师徒救的呢,大不了还你们呗。反正我没爹没娘没老婆,死了也没人心疼。光棍一条,无牵无挂!”
云衣胸中一股暖意上涌,随之想到另一个人,立即脸上笼上了寒霜:“也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讲义气的。还有人会像毒蛇一样反咬你一口!”
二人知道她指的是谁,立时都愤愤不已。
云衣切齿道:“走之前,我要把那背信弃义之徒抓来,千刀万剐!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