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雨消停些后还是会飘着零星小雨,而那棉线可不能沾水。
郭掌柜的便开口说让店里的伙计架馿车送他们一家回去。
元满觉得如果可以,那这样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她也省得去找车。
元大硕和温氏想想还有些犹豫,因为李大同那边还等着他们呢。
最后他们想了一法子,温氏带着元满元澄跟着伙计先回家,然后元大硕去跟李大同知会一声就跟着他回家。
一家子非得拆成两拨。
郭掌柜的听见如此,大手一挥,笑道:“何必如此麻烦?这今日下雨怕是一时半会不能停歇,就让阿松送你们回去,半道上要买什么你们便让他稍停会儿,至于你们口中的李叔,你们只管告诉我约在哪个地方碰面,我让伙计去知会一声就成!”
他心道自家小姐都吩咐了多照顾元满一家,他哪里能不从。
再说那些棉线又湿不得,万一出个差错不也是误了他们的生意么?
因此种种帮个小忙也无非可厚。
元大硕听闻开口客气笑道:“这样多麻烦你们?你们出馿车送我们回去就已经够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去捎话就成,这下雨的天,路上全是水,就别让你们伙计还走这一趟!”
虽然外边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但方法总比困难多。
他完全可以先去买些蓑衣回来,他人可以穿,再把棉线一卷包起来就完事儿,至少媳妇孩子到家出馿车后也不会弄湿它,但人的身材各异,蓑衣也不是完全严实,以至于人可能会被飞溅的雨水打到些,但农家人也没有那么娇气,又不是直接冒着大雨回家。
郭掌柜的却连忙制止道:“无妨,无妨,我们店里今日生意没那么多,伙计闲着也是闲着,捎句话有多大的功夫,正好阿布他家娘亲离不得人太久也该回去看看,就让他去吧。再者我们这馿车今日也空闲着,倒不如走一辆送你们回去,要万一被雨打湿,不说那棉线,这就算是人那也禁不住雨淋不是?”
阿布也附和道:“可不,不打紧的,我们店里就早晨时最多人,现下快晌午,客人必定更少些,再者今日也不是圩日,货昨个下午就补齐了,所以我们也不忙。”
元大硕总觉得这样不大好,但在郭掌柜的和阿布劝说就答应下来,至于来时坐李大同的牛车车费只能回去再给了。
温氏拉着元澄连忙对着他们道谢,又要元满和元澄道谢。
姐弟俩便乖乖巧巧地道谢。
郭掌柜只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是应当的!”
能帮上他们一家在他小姐面前也算小功劳一件啊!
就这样,把和李叔约好碰面的时间地点给他们留下,元满一家就上了施纺的馿车,阿布还拿来一大包袱棉线。
离开前温氏还是将剩下的五扎青菜送给郭掌柜的,也不拘他是自己吃还是转送给别人,总归心意到了就成。
这叫郭掌柜的心中好笑,觉得这一家子当真客气的很。
等元满一家顺利上车,伙计阿松便招呼他们坐好,要出发了。
馿车比起牛板车来说要小一些,但它有棚子,不用被雨淋。
元大硕跟赶着的伙计阿松坐在前边,因为要带路。
温氏带着俩孩子还有一大包袱棉线坐后边,这包袱似乎绑了两层,估计也是怕被雨水打湿吧,她不禁伸手又往身边拉近些。
元满看着她娘的动作不禁笑了,这已经够里边的,雨水肯定打不进来,也就她阿娘这么小心谨慎。
元澄嘴里还在吃着阿布前边给的硬糖,腮帮子鼓鼓的。
元满也没有说他,这孩子还是知道分寸的,不会吃过量的糖。
这一趟过来镇上倒也圆满结束啦。
也确认新鲜蔬菜的确挺好卖的,走运输的菜干这路子也行得通。
最重要的是跟郭掌柜的了解到这边的做生意流程。
元满觉得回家后等那些地里的菜收获,等雨季过去,差不多就能着手准备开荒了,到时候忙不过来人手估计也是个问题。
不过这些问题都可以在这一段时间的雨季慢慢考虑。
思绪间。
元满将视线落在馿车棚子外的景象。
馿车从施纺家的大街往下走,接着才开始穿街走巷。
这边的路还得是施纺伙计阿松熟悉,所以也用不着元大硕带路。
这孩子倒也是个健谈的,和着元大硕就开始聊起来。
温氏这下没有插话,搂着元澄也看着外边景色。
元满也没有收回视线。
这种湿漉漉的古色古香的街道当真有些惊艳的意味。
路上行人因为下雨也没几个,偶尔几个孩子快速跑过的身影,一路嬉笑怒骂又意气风发地扬长而去。
将元澄看得发愣的,眼睛都不带眨巴的,他如今放下戒备,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事物,也不怪他好奇。
元满对这样的景色也是心生喜欢。
馿车就这样稳稳当当地行驶在街道上,车轱辘四周扬起水汽。
忽而又一道红色小身影撑伞匆匆而过,仔细一看居然还是个熟人。
在这种阴沉沉的天气,人烟稀少的时候,还能穿的那么张扬的熟人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花家小少爷,花承恩啦。
元满还没反应过来,那边阿松已经放慢速度,对元大硕赔了句不是,这才在路旁停下馿车,对着身后的身影道:“怀宁少爷!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家旺呢?”
伙计阿松口中的家旺自然是花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