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嬷嬷,我是家主今天刚带进府里的。”
“家主带进府里的?”
荀悠这句话让众人有些诧异,这柳元向来是不管闲事的,怎么会突然带个丫鬟回来?
柳老太太也被吸引住了目光,支起上半身,鹰一般的锐利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荀悠。
“你是如何被成儿带进府里的?是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
柳老太太目光如炬,盯得荀悠莫名有些心虚,她面上强装镇定道:
“回老夫人,奴婢家中受了难,在逃命途中遇见了家主,就是跟家主说了句奴婢家在河道下游,家主就叫奴婢跟着回府了。”
“河道下游?”
柳老太太思索着这四个字,花嬷嬷却是不管,继续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家主可有安排你进哪个院?”
“回嬷嬷,奴婢叫彩莲,家主没说叫奴婢进哪个院,只是叫一个小厮带奴婢进来了。那小厮也直接把奴婢带进了后院,然后有位木嬷嬷就让奴婢给老夫人上茶。”
回答得滴水不漏,花嬷嬷暗自对柳老太太点点头。
柳老太太会意,躺下,继续享受着花嬷嬷的按摩。
荀悠眼底闪过一丝庆幸,幸好背对着柳秉,不然定被他发现了。
“老夫人您喝茶。”
“嗯,放那儿吧。”
荀悠恭敬的把茶放下,然后走到柳秉身边。
“四爷,您请喝茶。”
柳秉点点头,优雅的端起茶杯,荀悠正欲转身离去,柳秉垂下的手勾着荀悠的衣角。
暗处的荣青眼睛瞬间寒光迸射。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四爷的?”
此话一出,柳老太太立马睁眼了,又像刚才那般紧盯着荀悠,就连花嬷嬷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荀悠。
荀悠身体变得僵硬,头低的死死的,底下的眼珠子咕噜直转。
怎么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怎么办现在?
荀悠努力在脑海里编织着合理的谎言,那边柳秉见荀悠犹豫,已经是没了耐心。
“说!”
一声威严的厉呵。
荀悠立马跪在地上,神色慌张,眼角含泪,浑身战栗,哆嗦着说道:
“四爷饶命,奴婢……奴婢是向木嬷嬷打听了府里的几位爷……”
“为何打听?”
柳秉玩弄着手指,一只手端起茶杯,大口喝了一口,又吐在地上。
然后睥睨着俯视地上跪着的荀悠。
“奴婢…奴婢是想着先打听好府上几位主子的喜好,日后好伺候。”
“哦?是么?”
即使荀悠故意装的柔弱又胆怯,但似乎并没有让柳秉放下戒心。
他弯下腰,手指勾起荀悠的下巴。
“抬起头来。”
手下托起的人缓慢抬起头,五官平平,脸上还有少许斑点,唯独一双秋水剪瞳撩人心魂。
柳秉仔细打量着,越看似乎越像一个人。
“你…”
“老夫人,一切准备妥当了,何时给夫人入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闯了进来,柳老太太看过去,是柳二。
“就现在吧。”说罢,又面向柳秉,“老四,走吧,去送送你嫂子。”
听到这话,柳秉立刻放下了钳制住荀悠的手,准备起身,还在上药的大夫看到这架势,仓促包扎好伤口,战战兢兢收拾东西退到一旁。
柳秉穿好衣服,便过去搀扶着柳老太太,两人身影出了门口,消失在尽头。
临走前还也没叫荀悠起身,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
见两人走远,跪在地上的荀悠瞬间放松下来,瘫倒在地上,劫后余生的拍拍胸脯。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你…”
还没离开的大夫惊讶的看着荀悠的举动,刚刚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小姑娘明明很柔弱啊!
怎么就…
“你什么都没看见!明白么!”
荀悠恶狠狠的瞪着他。
大夫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拨浪鼓似的点点头。
“乖。”
荀悠拍了拍他的脸,走到窗户边,一个纵身,人就不见了踪影。
大夫惊讶的揉揉眼,我的个乖乖,我这是遇见了刺客?
不行!得赶紧走!这是是非之地啊!
胆小的大夫麻溜儿的小跑离开了。
……
荀悠一个飞扑,荣青立即伸手抱住她。
“怎么样?”
“可惜那个老太婆没喝。”
看到眼前的少女有些不开心,荣青揉了揉她的头。
“没事,且让她多活两天,看着自己的族中子弟遭罪,如此煎熬,岂不是更好?”
荀悠被他逗笑了,赞同的点头,全然没注意荣青刚才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事情办完,二人悄悄离开了柳家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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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嘉陵红,一日嘉陵白。
对月消悲愁,何人归家来?
吾妄昨日梦,且看今朝殇。
民不达天听,官不近泥泞……”
三日后的嘉陵,洪水退去,楼阁商铺在慢慢重建,虽然损失惨重,但古人修葺的速度还是很快。
仅三日,众人生离死别的心情已经缓和过来,化悲痛为力量,重修宗庙家祠,官府也出来整顿善后了。
但在这三天,也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
第一日,柳家四爷被人下毒身亡,震惊整个嘉陵贵胄,世家贵族们纷纷猜测这柳秉的死因,有心者甚至以此做了些文章。
就是因为这些有心人的小动作,让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