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鹫山之麓,有山曰兰峰,其下有山崖,称老鹰崖,有一条溪水横流,溪边有岩石像极了展翅欲飞的灵鹫,传说前朝之时,有天竺僧自西而来,在此结庐修行,因他道行深厚,被前朝皇帝册封为国师,扩建茅庐为国寺,后天竺僧亡,又依灵鹫模样修一殿宇以供奉国师法身,因此寺名更定为灵鹫寺。
前朝一样十分尊崇佛门,曾除了三位黑以宰相,而皇帝多在寺中听经闻法,一时间成为剃度出家修行和皇室子弟习文练武的圣地,多有帝王退位后在此出家为僧。
只是前朝陨灭,新朝虽然一样倚重佛门,只不过迅速崛起的崇龙寺完全替代了它的存在,灵鹫寺就如前朝一样,似乎要陨落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曾经香火鼎盛、僧侣众多的灵鹫寺,已经淡出人们视野。
只是底蕴深厚的它,依然出了几个武道十分厉害的武僧,而主持方丈六绝大师,更是深不可测,比起崇龙寺四大神僧,丝毫不会差。
只是受了冷落的灵鹫寺,显得香火不济,东昭前十几代帝王中,基本上都是倚仗崇龙寺,直到当今皇帝和志誉君临天下,灵鹫寺才迎来了第二春。
原因自然是皇位争夺中的猫腻,崇龙寺多有皇室宗亲出家为僧,自然掌控着皇家大半话语权,然而一直不被看好的和志誉逆袭登基,自然就跟崇龙寺生出隔阂。
和志誉何等样人,在崇龙寺有一点异动的时候,就悄悄拜访了灵鹫寺的方丈大师,亲手送大皇子拜师六绝大师,只不过是以俗家弟子身份。
得到皇帝暗中支持的灵鹫寺,慢慢开始复苏,香火在不经意间就又鼎盛起来,等崇龙寺反应过来的时候,灵鹫寺早就不是当初他们看不上眼的没落样子,因此,来自同门不同宗的佛理辩论,持续不休。
这一次崇龙寺大张旗鼓,原因之一也是要打压这眼中钉灵鹫寺。
东昭九年初,国内佛道两家从四面八方齐聚云城,看那严阵以待的架势,就如上战场一般夸张,作为东道主的崇龙寺,自然忙得不可开交。
兰峰之下,灵鹫寺就显得安静得多,隐仙溪边有一草堂,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手持念珠,站立庭前,静静的看着溪边小路,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多时,两位中年人出现在小路尽头,老和尚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转动佛珠的右手停了下来。
二人走近,均是给老和尚行了一个佛礼,老和尚回礼之后,引着二人朝大殿走去,只是一直绕道大殿后的一间禅房,才安顿二人坐下来,有小沙弥奉上一杯清茶。
再看那二人,一人身形富态,浓眉大眼的稍显圆润的脸上,气色红润,而另一人脸色惨白,白面无须,看上去犹如久病虚脱一般苍白无力,只是那一双凌厉的眼睛,显示着这人非比寻常。
老和尚自己坐定后,同样端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似乎等着客人先开口。
那浓眉男子也不啰嗦,直截了当道:“大师,举国佛门悉数到齐,三天后,就是佛道论法的日子,不知道大师这边有什么好的意见。”
说话这人正是东昭皇帝和志誉,而那白面男子,自然是大内太监李公公。
老和尚摞了一下胡须,才说道:“想来陛下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灵鹫寺自然不会让陛下费心思。”
和志誉道:“我东昭四大佛门,其余三家同气连枝,唯有灵鹫寺超然物外,然而事关佛门大义,更是牵连满朝上下,这一次,就有劳大师多费心了!”
“阿弥陀佛”,老和尚宣了一声佛号,说道:“陛下,这大小二宗,本身也是发扬教义,我东昭虽被称为佛国,但贫僧依然坚持不干涉朝政,若崇龙寺真是颠覆传统,这证道之事,自然也是灵鹫寺参禅的一道关卡,只是陛下多少有些委屈。”
和志誉得到老和尚保证,似乎一颗心全放下来,说道:“高氏根深蒂固,更有董氏为虎作伥,这件事情关乎东昭国运,不得不慎重。”
“北边如何?”老和尚完全成了谋臣一般问道。
“镇北长子亲自拜访,两派掌门都会前来,只是昭和寺出来了个白衣僧人,一路弘法西来。”
“枯杏么,看来也是因此事而来。”老和尚若有所思。
“不仅如此,密宗贡秋上师在北方和其偶遇,结伴论佛而行。”
老和尚不说话,显然这次的事情他们是不占优势的,苍云山显然是被推倒风口浪尖的,皇帝很清楚,这后面接二连三的后着,却是个更加棘手的事情。
房中有香烟袅袅,三人在禅房之中一呆就是两个时辰。
当小沙弥送了斋饭前来,谈话的二人才把话题转移到讨论佛法教义上来。
和志誉二人离开的时候,灵鹫寺晓瑜钟敲响了三下,整个寺庙有辈分的僧人齐聚礼圣殿,一场小型法会召开了。
莫凌空在姐姐莫瑛的催促下,还是礼节性的前去云武卫报了个道,也见过上官一面,得到皇帝旨意的都指挥段正对这个新手下十分重视,召集云武卫大小职事官,居然给莫凌空办了个欢迎宴会,这可把莫凌空震惊的不小。
自己只是挂个闲职,并不理事,但是这些同僚也太热情了吧,至于这么夸张吗?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帝的意思,不仅是要他在云武卫混个面熟,最重要的是要由云武卫大张旗鼓的宣扬这件事,目的显而易见。
莫凌空感觉自己再一次被人利用了,上次入苍云山就是,虽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