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图片在江九歌脑海中像幻灯片播放一样刷刷刷划过,无端让她生出不吐不快的憋闷感。
“错了,错了,捅我刀子的人是五哥,开车撞我的才是林布——”江九歌忽然道,“我想起来了,混乱过后,五哥被人反锁在那张车里,是我冒死把他救出来的,而林布他一早就等在外边了,拆迁房爆炸后,五哥还没出来,林布是来救他的。可是?”
太乱了,真是太乱了,江九歌明明记得当时车里的五哥捅他刀子后车外居然还有个五哥在说话,她明明记得那就是五哥的声音,他说“林布,可以了,快走。”
可见这话是跟车里人说的,而车里人本就是林布才对,她第一眼看到车里的人分明也是林布,可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他又变成五哥了?是他们灵魂出窍了还是自己灵魂出窍了?
她被炸晕在地上醒来后,顶着满身血污踉踉跄跄的穿过泥泞来到路边,迎面朝她开来的破旧车子上坐着的好像是林布又好像是五哥……
江九歌头都要炸了,脑中区区一个十几秒不知该值多少钱的“特效镜头”居然出来三个五哥,三个林布。
江九歌感觉自己好像再次置身于三年前那个拆迁楼下,她不由得颤抖起来。
那种烙印般的恐怖经历带来的恐惧心理可不像生孩子那么简单,生了一个第二个就会有经验,当时的情境她宁愿死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我要回去,这是哪里?我不要做什么太子,我不想跟你们争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我要回去……你们为什么……”泥泞的土路面在震动,埋在底下的炸药似乎马上要引爆了,江九歌只觉得自己的心墙又要坍塌了,无尽恐惧将她包围,热汗冷汗一起流下浸透了衣襟。
“小九,醒醒——”江卿月焦急的喊道。
“小少爷,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江九歌魔怔了似的靠在躺椅上说着含糊不清的话,眼神涣散,脸色苍白如纸,唇瓣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周沐旸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儿的按着她的肩摇来摇去。
“你再摇我就要去见卖火柴的小女孩她姥姥了。”江九歌终是被摇醒了,看周沐旸的眼神越看越无奈,真希望自己是个男儿身,赶紧把她娶回家,毕竟茫茫人海能有一个时刻将你放在心里,将你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的人实在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这么想着江九歌忽然伸手在周沐旸脸上摸了一把,带着点宠溺和怜惜的意味。
“咳咳。”江卿月尴尬的一咳,“调戏妹子也得等我走了你再调戏,你刚才怎么回事?”
江九歌苍白的脸色终于回温了不少,至少嘴唇不再白得像个死人了:“我不知道,可能是用脑过度了吧!”
“用脑过度是你这个样子?”江卿月显然不太相信,“我险些以为你抽风了呢!”
“……啧,八哥你真会说话。”江九歌凉凉道,“我刚才把自己带入死胡同里了,那一段记忆其实没那么复杂,是我听错了两个字。”
“哦?说来听听。”江卿月缓缓的给她倒了杯热牛奶。
江九歌毫不客气毫无形象的一口干了后,道:“五哥人确实在车里也确实捅我刀子,而林布就在外面,他确实是来救五哥的,不过不是在爆炸之后,爆炸了他还救个鬼那他该是来收尸的,所以他是爆炸之前来的,那句话是他说的,我的潜意识误导了我,一直认为是五哥说的。”
“原话是‘五爷,可以了,快走’。等爆炸之后,我晕乎乎的醒来,开车撞我的不是林布而是另外一波人。”江九歌道,“这波人就是先前制造混乱朝我开枪没打着后又跟五哥玩起了‘碰碰车’,走时还顺手把五哥反锁在车里,反正地下埋着炸药,一旦引爆,我跟五哥都要玩完。”
“怎么的还有人趁水摸鱼?”江卿月听得直唏嘘。
“没错,我怀疑这波人是皇子那边的,八哥,皇子可不像表面上那么愚蠢。”江九歌道,“对了,我之所以会冒死把被撞晕了反锁在车里的臭狐狸救出来,是因为我之前被打了一枪,子弹擦着我脖子过去,然后我几乎是跟他同一时刻晕倒的,醒来第一时间就是救人。”
老大皇子靠着粗糙的脾性和鄙陋的思维能完好无损的活到现在,没两把刷子怎么行?别看他整天像个无脑绿巨人,可能没有江荻那么聪明,但也还算心细,那么那天他在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呢?
他一边支持江荻的行动,一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打算趁此机会把江荻和江九歌一石二鸟了,他深知除去江九歌之后,江荻会是他最大的敌人。当然,他也不能保证一击必中,所以没太用力动作不是很大,差不多能起到催化剂的作用。
反正事成与不成,都不打紧,事后江荻肯定会知道,可他知道又如何,他敢动自己吗?见面了他还不是要一口一个大哥的称呼自己?至于所有动作留下的痕迹,那不是还有个林布吗?把林布推出去,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行了,你英勇你厉害你侠肝义胆,来先把药吃了,回房休息一下,其他问题容后再议,ok?”周沐旸一改往日的不靠谱与傲娇萝莉风,秒变温柔贤惠知心姐姐给江九歌塞了一把胶囊。
“是,太皇太后。”江九歌勾起嘴唇接过胶囊和水杯,“怎么又是一大把?我记得师父好像说过我不需要吃药来着,我身上有那什么龙渊剑魂来着。”
“可拉倒吧!”周沐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