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诅咒是什么呀?”灵界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偏头看向跪坐在身旁的女子。
“诅咒啊!是六界最邪恶的东西。”女子跪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眼眶红肿,面容憔悴,额前头发有些散乱,看起来稍显狼狈。
她爹娘死了,夫君死了,甚至亲戚仆从没有一个有幸活下来的,他们都死于这次的诅咒,不是天灾也不是人祸,好像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生命只能被定格在某一时刻。
最邪恶的东西自然不是好东西,小女孩用自己有限的思维分析着母亲对诅咒的定义,一下子失去那么多亲人,小女孩不懂死是什么,可是她敏锐的感觉到,那些亲人可能不会回来了。
那他们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不带上自己和母亲?
小女孩往女子身边靠了靠:“母亲,是诅咒带走了父亲吗?那它也会把我带走吗?”
闻言,女子心脏倏地漏跳一拍,一把将小女孩搂进怀里,眼泪说掉就掉,大滴大滴的泪珠滚下打在女孩懵懵懂懂的小脸上:“不会的,不会的。”
“呜呜呜……”感受到女子的伤心与绝望,小女孩趴在母亲怀里哭得直打嗝。
灵界这次千年一次的诅咒来得最是凶猛,连皇城都波及到,照这个趋势下去,灵族子民非在这次诅咒中灭绝不可。
为了灵界众多子民,灵皇咬咬牙最终还是同意让凰影公主献祭。
凰影公主本就是被灵印选中的灵主,为灵界众生献祭天经地义,凰影是灵皇唯一的女儿,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掌上明珠,可惜他不仅仅是凰影一灵的父亲,还是灵界千千万万灵的依靠,再割舍不下最终也得舍下。
灵界肃穆庄严的祭台上,一丛丛篝火并排燃烧,像一条火龙从祭台下一直燃烧到祭台上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脚下,二人正是灵族这一届灵主凰影公主与守灵使凤仪。
“火龙”一共三条,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涌来到二人脚下时自然停下,从远处看“火龙”仿佛呈三花聚顶形状簇拥着她们。
凰影公主好像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看着脚下的篝火呆成一只木鸡,死亡的恐惧和不甘令她忘记了反抗,即便只是任性妄为的哭闹她也叫不出。
凤仪看起来就比较镇定了,除了那两只眼睛空洞无神之外,她那淡漠的神情好像一点也不害怕死亡。
申屠一袭宝石蓝深色长服站在祭台边上,眼神平静,无波无澜,手握黎王权杖,比祭司还像祭司。
他当然不是祭司,整个灵界有资格做祭司的只有问奈何,他师父幽陌祭司的一身精髓,他一样不差的领悟了,故有资格胜任灵族这一届的大祭司之位。只是现如今还没正式受封大祭司之位,估计只有带回大灵主后才能名正言顺的从灵使升级到祭司。
毕竟祭司一职在灵界地位崇高,没点贡献是不行的,没有成绩,难以服众,这在哪都是一样。
申屠封号黎王,早年间与灵皇交情匪浅,后来又帮着灵界主持献祭仪式直到至今,其地位与祭司也相差不多了。至于他的其他信息,比如他的来历,与灵皇有哪些值得探讨的交集,皆一一无从考察,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背景成迷。
客厅里寂静无声,江九歌楚君白问奈何三人同时沉默,三人的动作表情达到了惊人的一致。
问奈何方才就关于回灵界完成灵主契约书一事简单提示了一下,也没说让他们就在这几天必须离开,反正态度是极其轻松的,答案也是极其民主的,早回晚回皆随意,没有半点强迫性。
回的话他老人家去一趟冥界给自家灵主及守灵使登记一下生死薄,她二人便可成功回到灵界;不回的话也无所谓,那就当这话他没说,江九歌二人可放放心心自自在在的留在人间直到阳寿尽了。
但如此一来,江九歌与楚君白就算违背契约了,问奈何也不知道违背契约会如何,因为几万年来还从未有人违背过灵主契约书。
而且问奈何也会因此获得一个失职之罪,往后别说祭司之位了,恐怕头上的脑袋都会保不住,被冥王或者申屠摘下来当球踢。
如果玉壶冰在这儿,一定会扯着他师兄的头发怒吼,你丫的装什么大尾巴狼,凰影公主和小凤仪今天就要上断头台了,你还特么没心没肺的装,还搞什么民主决策,拜托你醒醒,你丫的不关心凰影公主死活至少不能把小凤仪的生死置之度外吧!
虽然问奈何只是“简单的提示”一下,但江九歌二人还是能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犹豫这种绵软又鸡肋的玩意终于对她们下手了。
回吗?自己早已入了灵籍,偏偏还不是什么小角色,灵主是一种使命一种责任,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她们都该回。
不回吗?除了不像话和没良知再多点不负责任外,好像不回也不见得天理难容,毕竟二人空有一个挂名灵籍,但对灵界一无所知更别提感情了,纯粹就是一张白纸。
最糟糕的是,回到灵界,她们与人间再无瓜葛,要为一个未知得像白纸的世界甘愿赴死,这显然很扯淡。
可是,听闻灵皇的小公主与问奈何的小女儿要上断头台了,二人再次陷入更深层次的犹豫中。
关于回与不回这个问题,简直是对她们灵魂的拷问与道德的鞭挞啊!
“我不可能丢下我的家人朋友,我还不想死,师父。”楚君白严肃认真道。
“臣附议。”江九歌也二百五似的回了一句。
开玩笑,活的好好的谁想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