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赵庄这波亲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吃饱喝足,赵二叔当着爷爷奶奶的面和赵大山黄豆提条件,要让赵大江他们兄弟来码头帮忙管理。
这是赵家的码头,你不用赵家的人,难道还想给黄家占了去。
赵爷爷沉默不语,他已经老了,耳聋眼花,十几年前,大山他们他就没护住,何况现在。
只能晒着太阳打盹,由他们去闹,反正肉烂在汤锅里,还是自己家的。
黄豆把航哥儿哄睡着,放到敬哥儿小床上睡一起,嘱咐黄小雨看着。
走到两家院子中间的门,黄豆站了一会。站这里,可以听见赵大山他们几个的说话声。
实话说,黄豆不喜欢应付这种家长里短,很烦。
可是,这是赵大山的亲戚,她拒绝不了这样的亲戚存在。
推开中间小门,走到自己家院子,她看了看面色涨红的赵大川,又看了看坐在一旁低头纳鞋底一言不发的婆婆。再看看沉着脸,一声不吭的赵大山。
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这一家,都算是老实人,被亲情挟持的感觉真不好过。受尽欺负,也从来没反抗过。才让人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她也不想说话,更不想和博个不孝的罪名。
黄港码头是她黄豆的,她说给谁那是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任何人来指手画脚。
她不说话,不代表人不找上她。
看大家都不说话,赵二婶先看向了黄豆:“三侄媳妇,你说说,圣上把码头给你了。给家里人安排个位置总没话说吧,这可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二婶……”黄豆刚开口,赵大山说话了。
“二婶,这个码头是要交给黄德光管得,这件事情,我已经和德光说过了。”
“什么?”赵二叔和赵三叔都站了起来:“大山,你这是眼里没有我们老赵家啊?”
“你娶了媳妇就忘了祖宗了。”
“爹,你说说,大山这是不是不孝?圣上赐给赵家的码头,凭什么给黄家管?”
赵大山站前一步:“这件事情,我和黄豆大川都商量过。本来是准备给大川管的,可是大川说他志不在此。所以,我们商量了让黄德光负责。”
“赵大山,给黄德光管可以,你得把大鹏他们兄弟几个在码头上安排进去。”赵二叔怒气冲冲说道。
“不可能,二叔,码头就这么大,我不能做这个主。他们也不适合去管理码头。”赵大山断然拒绝。
“他们不适合,黄德光就适合了,他还不是和大河他们一样都是泥腿子。”赵三叔也忍不住了。
赵大山刚要说话,黄豆轻轻拉了他一把,开口说道:
“我说我大哥可以,他自然可以。他这几年就一直没停止过学习,他是爷爷做为黄家接班人培养的,你们以为他这三年都是在混日子吗?”
黄豆真的已经开始烦了。
“我先说清楚,码头是圣上赐给我的,不是赐给大山的,所以它是我黄豆一个人的。不是赵家的也不是黄家的,就是我一个人的。
我给黄德光管理,是他有这个能力,不是说把码头送他。也不是我偏袒娘家人,只是他确实可以做。”
“爹,这件事情,您老必须说话,嫁进黄家,你就是黄家的人,竟然还分你的和大山的。”
“爹,这样的孙媳妇,我们黄家可供不起。”
赵大娘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站起身要说话被赵大山和黄豆眼疾手快给按住了。
赵二叔伸手去推在打盹的老爷子。
老爷子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摸起拐杖站起身:“要回去了?那就回吧,天不早了。老婆子,老婆子,回了。”
“爹,谁说回去了。是大山,码头不给他兄弟们,给了黄德光。”赵二叔气得头顶冒烟,却拿老爷子没办法。
老爷子刚刚推醒老伴,听见二儿子大声冲着自己耳朵说话,生气地推了儿子一把:“我不聋,听得见。不就是黄老汉周年祭嘛,大山当然要去,那是亲家爷爷。”
“爹,谁和你说周年祭,我说的是大山两口子要把码头给黄德光。”赵三叔也被老爷子气得不清。
“啥,码头?码头不是圣上给大山媳妇了嘛。那就是大山媳妇的,谁也抢不去。”
“爹……”
“行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还想赖你大嫂一顿晚饭啊?走,回家。”说着赵爷爷扶着老伴,老两口往门外就走。
赵大山和赵大川连忙跑过去扶着二老。
“爷爷奶奶,你们在这住几天再回去。”
“不住了。地里草都青了,种地就要有个种地样,天天往外跑,地都荒了。”
无论大山大川兄弟俩怎么留,老爷子带着老太婆执意要走。最后赵大山没办法,叫大川驾车给老两口送回去。
老两口要走,赵康兄弟俩想赖一会也不行,老头子非说家里地长草,叫他们回。
一群人又闹哄哄回了赵庄。
黄豆感觉这一天过的,暗无天日。
晚上躺在床上,她把身子拉直,才感觉到自己终于是缓过来了。
看着在一边看书的大山,黄豆用胳膊肘捣了捣他:“大山,让大川和娘跟我们一起去东央郡吧。”
“怎么了,怎么想起这茬?”赵大边翻了一页书,头都没转。
“第一,东央郡发展可期。第二,敬哥儿以后可以进厚德书院。第三,离你叔叔婶婶远点。”
赵大山听完不由笑出声。
“第三个最关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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