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在熊廷弼去职辽东经略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辽东重镇沈阳、辽东首府辽阳相继失陷,袁应泰畏罪自杀,辽河以东全部沦为后金所有。,
此时,朝廷里的大臣们又想起了熊廷弼。先前给事中郭巩一直上疏诋毁他,并连及阁臣刘一燝。但等到辽阳失守,河西军民全都奔逃而去,自塔山到闾阳方圆二百余里,荒无人烟,京城为之大为震惊。
朝会上,刘一燝叹了一口气道:“启奏陛下,假使廷弼在辽,想来是不会弄成这样的。”
御史江秉谦见状,便连忙上书追叙熊廷弼以前防守辽地的功劳,并且把排挤有功之臣说成是郭巩的罪过。
接着,与刘一燝相关的官员们纷纷上奏弹劾过去弹劾熊廷弼的冯三元、张修德、魏应嘉等官员,一时间,一场关于辽东战事朝会,又变成了党争的战场。
明熹宗朱由校见状,一怒之下对过去弹劾熊廷弼的人加以治罪,冯三元、张修德、魏应嘉、郭巩各贬sn,除掉了姚宗文的官籍。御史刘廷宣论救,也被罢免。
随后又下达诏书从家里起用熊廷弼,并且提拔王化贞为巡抚。
本来在湖广江夏养老的熊廷弼看着手中的圣旨愣了愣,还真如黎安军所说,朝廷把他官复原职了。加之先前黎安军预料的辽东战事现已成真,此时的熊廷弼不得不对黎安军先前的提醒加以重视了。
想到此,他便对一旁喜极而泣的管家熊宏沅说道:“行了,别顾着高兴了,去把垗珪和嫣然叫来。,”
“好的老爷,老奴这就去!”熊宏沅闻言连忙擦了擦老泪应道。
不一会儿,熊垗珪、熊嫣然兄妹两便双双而至。
一进门,熊垗珪便有些激动的说道:“恭喜父亲官复原职。”
熊廷弼闻言却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朝廷只是再次启用为父,是否官复原职还有待另说呢。”
“父亲,孩儿已接到消息,辽河以东尽丧敌手,辽东局势已经危如累卵了,朝廷此时启用父亲,不就是看着父亲先前经略辽东守土之功吗?”熊垗珪闻言却是拱手笑了笑道。
顿了顿,他喳了喳嘴,接着说道:“不得不说,黎兄对局势的分析预估还真是入木三分啊。”说着,他满带笑意的看了一旁的熊嫣然一眼。
熊嫣然见状顿时双脸飞霞,没好气的瞪了自家兄长一眼后,便转头问熊廷弼道:“父亲,您此时找我们来是?”
熊廷弼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接到朝廷旨意,为父不日便要启程进京了。”
说到这里,熊廷弼顿了好一会儿后才接着说道:“如今的朝堂之上党争不断,为父此番北上也不知是福是祸,在此之前,为父先把你的婚事定下来吧!”说着,他又看向熊垗珪说道:“此番垗珪也留守家里,以后家中之事便由你负责打理了。”
听到熊廷弼的话,熊嫣然满面羞红的行了一礼,道:“女儿全凭父亲做主。”
看到自家女儿的样子,熊廷弼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既然你喜欢,为父就遂了你的愿吧。”
一旁的熊垗珪闻言却是愣了愣,道:“父亲,这遵义黎家不是派人来说亲了吗?”
确实,黎文海在黎安明婚后不久,就委托媒婆到湖广去纳采说亲了,因为一直忙于战事,黎文海估计都快忘了这事了。
“你准备一下,和为父去趟遵义看看吧!”熊廷弼没有直接回答,转而是说道。
“是,父亲!”熊垗珪连忙拱手应道。
熊嫣然见状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不过没等她开口,熊廷弼便没好气的说道:“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此时遵义那里战事正急,你就别去添乱了。”
其实熊廷弼之所以在进京前去遵义一趟,就是为家里留一条后路而已。有些事黎安军也只给他一个人提了醒,子女们都还不知道呢。
天启元年四月二十一日,红旗军全线到达了指定位置后,黎安明也接到了土司叛军抵达乖西司的消息。
乌江关、荡蒙关、镇南关这三大险关可谓是镇守遵义的三道雄关,易守难攻,关下就是汹涌的乌江。这三关皆是明代以前的播州宣慰司凭借乌江天险构筑的屯军关隘,后来杨应龙叛乱时,曾多次加固修整。
三大雄关遥相呼应,万历二十年,明军征讨播州杨应龙时,曾在此惨遭败绩。
这三大雄关的身后,便是遵义府署的所在,也就是说,只有攻破这三关中的任何有关,皆可直达遵义军民府的府署,进而控制整个遵义。
显然,安邦彦也知道这里的重要性,如果他去攻打仁怀,或许他能攻进去,但是他要通过仁怀进遵义的话,就得通过大娄山区了,而在大娄山上,却还耸立一座更大的险关娄山关。
既然如此,还如直接派兵攻打乌江关、镇南关、荡蒙关,如果能一举攻破,便可长驱直入的进入遵义了。
黎安明也知道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早早的就派了重兵扼守在此。
不过,被动挨打向来不是黎安明想要的,再说,现在他也等不起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叛军的所在了,倒不如直接杀过去,打他个出其不意。
不过想要入黔,就必须得渡过乌江才行。看着江面上那木制的浮桥,黎安明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一旁的安全好似看出了黎安明的担忧,便开口说道:“将军放心,这浮桥虽然是万历二十年搭建的,但到现在为止还算牢靠,